第312章 审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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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厂的书吏们，奋笔疾书，足足记录了长达三页纸的名单！其中，不仅包括了江南各地数十名知府、同知、参将、守备等地方实权官员，更赫然出现了……数名在京师朝堂之上位高权重的内阁大学士、六部尚书侍郎、以及……五位当朝亲王的名字！——衡王、潞王、福王、以及另外两位在宗室之中同样地位显赫的郡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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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许强看着这份几乎囊括了半个大明朝廷和整个宗室集团的“谋逆名单”之时，他那双早已习惯了血腥与酷刑的眼睛里，也第一次……露出了难以置信的震惊和……一丝发自内心的恐惧！

他立刻召集了麾下的心腹档头们，连夜对蒋征和其他几名同样招供了类似内容的豪商，进行了反复的、隔离的审讯和核对。

他心中也曾怀疑，这会不会是这些商贾们为了保命，故意胡乱攀咬，想要将水搅浑，诱使厂卫与朝中重臣乃至皇亲国戚发生内斗，从而让他们自己有机会脱身？

然而，经过数日不眠不休的严酷审讯和证据比对之后，许强和他的手下们，却不得不惊骇地发现——蒋征等人的供词，竟然……惊人地一致！其所指控的罪行，虽然在细节上略有出入，但其核心内容，却都指向了同一个方向！

那就是——以衡王、潞王、福王等五位亲王为首的、一个由众多皇室宗亲、朝中权贵、地方大员、以及江南豪商巨贾共同组成的、庞大而又隐秘的利益集团，多年来，一直在利用其权势和影响力，暗中勾结关外的建奴鞑子和东洋的倭寇，大规模地从事着走私违禁物资、甚至……出卖国家军情、资助敌国以换取巨额财富的……通敌叛国之罪行！

这个发现，让许强感到一阵阵的头晕目眩！他知道，自己……恐怕是捅破天了！

他不敢再有丝毫迟疑，立刻将此案的所有卷宗、供词、以及他自己的初步判断，以最快的速度，派心腹之人，八百里加急，送往京师！同时，他也做出了一个谨慎的决定——将蒋征等几名最为关键的人犯，秘密押送至东厂南京分署，交由李有成，进行再次的独立审讯和确认！他要确保，这份供词的真实性，是无可置疑的！也希望……能与东厂共同承担这份……足以压垮任何人的天大干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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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厂南京分署主官李有成，在接到许强送来的人犯和卷宗之后，同样是对审讯结果感到震惊不已！他亲自提审了蒋征等人，并动用了东厂所有秘不示人的酷刑手段，进行了长达数日的多轮复审。

结果……依旧与西厂的审讯结果，几乎完全一致！所有证据，都清晰无误地指向了那五位在宗室之中地位显赫的王爷，以及他们背后那张由无数皇室宗亲、朝中权贵、地方大员、江南豪商共同编织起来的、触目惊心的“通敌叛国”巨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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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夜，东厂南京分署的密室之内，灯火通明。

李有成与许强，这两位分别代表着东厂和西厂在江南最高权力的特务头子，相对而坐，两人面前，摆放着那份长达数页、写满了密密麻麻名字的“谋逆名单”，以及堆积如山的、记录着各种触目惊心罪行的供词和“证据”。

然而，两人的脸上，却都没有丝毫“大功告成”的喜悦，反而……充满了前所未有的凝重与……恐惧！

他们都清楚地意识到，自己手中这份东西，其分量之重，足以压垮整个大明王朝！其牵涉之广，足以让整个帝国都陷入万劫不复的深渊！

“许千户……” 李有成的声音有些干涩，“此事……你我……当如何向京师回奏？又当……如何向陛下交代啊？”

许强也是一脸的苦涩和茫然。他知道，这份名单一旦上报，必然会在朝堂之上掀起滔天巨浪！那些被牵涉其中的皇亲国戚、王公大臣们，岂会坐以待毙？！他们必然会动用一切力量，进行反扑、辩解、甚至……狗急跳墙！

而他们这些负责查办此案的厂卫官员，无论最终结果如何，都必将成为各方势力倾轧和报复的焦点！稍有不慎，便会……粉身碎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