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7章 血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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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知道，自己……已无退路！降清？他蔺养成虽然当过反贼，却也知道“汉贼不两立”的道理！逃跑？他又能逃到哪里去？！等待他的，只有……死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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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弟兄们！” 蔺养成看着身边那些同样面露惧色、却又强作镇定的老营弟兄们，声音沙哑，却也充满了不容置疑的决绝！“咱们当了十几年的反贼！被人骂了十几年的‘流寇’！今日……老天爷给了咱们一个重新做人的机会！让咱们……能堂堂正正地，当一回大明的兵！”

“我知道，你们怕！” 他环视众人，目光如炬，“老子也怕！怕他娘的！关外那些建奴鞑子，比咱们以前遇到的任何官军，都要凶！都要狠！”

“但是！” 他猛地拔出腰间的钢刀，指向关外那黑压压的敌营，“咱们……不能退！咱们身后，是长城！是关内！是咱们的家乡！是咱们的妻儿老小！咱们若是退了！这些建奴鞑子，便会如同蝗虫一般，涌入关内！到时候，遭殃的，还是咱们的父老乡亲！”

他高举着钢刀，声嘶力竭地怒吼道：“今日！我蔺养成，便与这喜峰口，共存亡！愿随我一同死战者，便拿起你们的刀枪！让这些关外的鞑子们看看，咱们汉家的男儿，没有一个是孬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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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军的攻势，很快便开始了！

如同潮水般的蒙古八旗和汉军八旗兵士，在各自将领的驱使下，扛着云梯，推着冲车，怪叫着向喜峰口的关墙，发动了猛烈的冲击！

蔺养成临危不乱！他亲自登上那最为危急的主关城墙头，指挥着他麾下那数百名同样是悍不畏死的老营精锐，以及关城之内原有的数千名蓟镇守军，与数倍于己的敌人，展开了殊死的搏杀！滚木、礌石、金汁、箭矢……所有能用的守城器械，都如同不要钱一般，向着城下倾泻而去！

然而，清军的攻势，实在是太过猛烈了！他们如同疯狗一般，一波接着一波，悍不畏死地向上冲击！很快，便有数段城墙，被清军攻破！主关城，已是岌岌可危！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蔺养成眼中凶光一闪！他做出了一个极其大胆的决定！

“开城门！！” 他对着身旁的亲兵怒吼道，“所有还能骑马的弟-兄！随我……出关！冲阵！！”

“将军！不可啊！！” 亲兵们大惊失色！

“执行命令！！” 蔺养成不容置喙！他知道，若再死守，只有全军覆没一个下场！唯有……主动出击，置之死地而后生，或可……博取一线生机！

随着那早已残破不堪的关门缓缓打开，蔺养成一马当先，亲率着他麾下那仅存的、也是最为精锐的数百名老营骑兵，如同离弦之箭，从关内骤然杀出！他们并未去冲击清军那些装备精良的重甲骑兵，而是……如同一把锋利的尖刀，狠狠地、精准地，凿入了清军阵中，那些相对薄弱、也较为混乱的步兵方阵之中！

这突如其来的一幕，彻底打乱了清军的进攻节奏！那些正在攻城的清军步兵，做梦也没想到，这早已被围困得如同铁桶一般的关城之内，竟还敢有明军主动出关反击！他们猝不及及之下，竟被蔺养成这数百名骑兵，冲得阵脚大乱，死伤惨重，纷纷向后溃散！

一时间，喜峰口关外的战场之上，竟出现了极其罕见、也极其……令人振奋的一幕——数百名衣甲不整、状若乞丐的明军骑兵，竟追着数千名装备精良、平日里不可一世的大清八旗兵，漫山遍野地……追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