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3章 商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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汇总问题后，吴巨连续讲了三天课，详细解释了所有疑问。学生们都觉得收获颇丰，岐山掀起了一股学习《伤寒杂病论》的热潮。

这三天里，《伤寒杂病论》的重要性得以确立。作为医家领军人物，吴巨宣布此书与《黄帝内经》、《难经》、《胎胪药录》等同为医家必修教材。

之后，吴巨还计划再次印制三万册，分发至医家在其他国家的分部。

三天后。

“《伤寒杂病论》的事情应该没问题了，自下发以来，医者和 ** 们的反馈都非常好。”苏长老边喝茶边说。

“是啊，事情办得很顺利。”吴巨点头，对此毫不意外，因为他对这本书的质量非常有信心，得到医者和 ** 们的喜爱也是理所当然。

事情告一段落，吴巨和苏长老决定动身前往咸阳，同时带上留在岐山的两名执事同行。另一名执事已经在咸阳，加上咸阳舵主陆绍友，秦国医家高层齐聚一堂。

离开岐山，经过郿县、邰县，一路平安无事。然而在武功县时，吴巨正闭目养神，体内突然传来徐州鼎的警告：“东南方向似乎有刀兵血煞之气，需小心。”

吴巨猛然睁眼，心头疑惑，思索片刻，意识到他们当前行进的方向正是东南，于是说：“章邯！”

章邯拉紧缰绳，策马靠近：“吴卿！”

“加快速度，到前面查看！”

“是！”

车队加速前进，这时连章邯一行人也听到了前方隐约传来的金铁交鸣声。

章邯挥手示意车队停下，策马来到前方高地，取出随身携带的望远镜观察，很快便神情微变，随即调转马头返回，向吴巨报告：

“前面有两拨人在交战，人数加起来不到七十。一边大约四五十人，穿着山匪的服饰；另一边不到二十人，像是普通百姓。”

“距离咸阳不足百里的地方还有山匪出没？”吴巨眉头微皱。

尽管队伍有精锐护卫，但面对这种情况，吴巨绝不会袖手旁观。

与此同时，苏长老等人也从另一辆马车上探出头询问：“出了什么事？有山匪吗？”

“小事一件，苏长老无需担忧。”吴巨笑着回应，对自己的护卫充满信心。

得知前方可能有山匪后，护卫们顿时兴奋起来，这种实战机会对他们来说非常难得。

车队靠近后，果然见到一条车队被两拨人围攻，地上满是狼藉和鲜血。其中一群气势汹汹，使用的武器五花八门，甚至包括农具。

另一方大多身着仆役装束，像是家丁，武器相对整齐一些。

山匪将家丁团团围住，而家丁则将车队 ** 的一辆马车护在身后，双方激烈厮杀，兵器碰撞声不断，惨叫连连！

透过车帘隐约可见车内有一对母女紧紧相拥，神色惊恐，显然这些家丁是在保护她们。

令吴巨格外注意的是，那群家丁之中有一个少年，衣着颇为讲究，不像是仆役，全身沾满血迹，手持短剑，招式凌厉，能轻松应对三五个山匪，武艺相当不错。

吴巨车队的到来引起了双方注意，山匪顿时戒备起来。

“二哥，来的不是善茬！”一个山匪低声对身边的独眼首领说。

这位被称作二哥的人叫周二，是这支山匪的小头目。

周二脸色凝重，常年在外历练让他经验丰富，一眼就判断出眼前的对手不容小觑。对方的坐骑毛色油亮、精神抖擞，随行人员全都佩剑，散发出一股凛冽的杀气。

惹不起！

周二拱手说道：“各位各有要事，不如就此别过，互不打扰如何？相安无事，岂不更好？”

“好主意。”马车中传出年轻的声音。

周二暗暗松了口气，心想马车里的人应该是这群人的首领。首领发话了，事情应该不会太糟。

然而，接下来的话却让周二感到寒意袭来。

“我是官，你是匪，为何要与你相安无事？”

那人语气玩味，周二心中一沉，急忙喊道：“他们是山匪……”

话音未落，马车帘子忽然被掀开，露出一根漆黑的圆管。一声巨响后，圆管喷出火焰和硝烟，周二当场毙命。

“多嘴。”吴巨摇头，“章邯、司马欣，把这些山匪全部击杀，留一个活口就行。”

“是！”章邯和司马欣早已蓄势待发，立刻率领近卫冲了上去。

吴巨跳下马车，摸了摸枪管，看着地上被击穿的大洞感慨：“你也算是为热武器的进步做了贡献，这是我自制枪械后第一次击中活人，很有研究价值。”

他随身携带这种枪械已有多年。

转眼间战斗结束，魁首近卫训练有素，装备精良，面对这些乌合之众毫无压力，轻松将其剿灭。

少年此时也解决了最后一名敌人，一阵激战耗尽了他的力气，此刻靠在马车上喘息。

“这群人训练有素，实力非凡。对我们而言如恶鬼般的山匪，在他们眼中不过是砧板上的鱼肉。”少年暗自思忖。

只剩五六名家仆来到少年身旁，问道：“少主，这些人究竟是什么来头？”

少年摇了摇头，说道：“不知道。”

领头的章邯和司马欣开口道：“都检查一下自己和周围的人，看看身上有没有伤痕。只要有一处，接下来一周的训练量加倍；两处的话，就是两周；三处，则是三周。”

少年心中一震，仅仅受伤就要承受这样的惩罚，这样的纪律恐怕是最精锐的军队也无法做到。

章邯接着说道：“受伤就算是在那些山匪手里留下痕迹，对我们来说都是不光彩的事情。”

吴巨挥了挥手，“好了，打扫下战场， ** 随便扔到驰道外边就行，那个俘虏绑到马车上带回去做人证，我们还得赶路。”说完，他转身朝马车走去。

“是！”众人迅速行动起来，将 ** 拖到路边。在这荒郊野外，最不缺的是虎狼等食肉动物，这些 ** 会很快被啃食殆尽，路上的血迹也将在一场大雨后消失。

章邯走到少年面前，“你们的人的 ** 由你们自行处理。”

少年赶紧放下手中的短剑，上前深深一揖，“多谢诸位搭救之恩，请受晚辈一拜。”

“无需言谢，我们是官差，除暴安良本就是我们的职责。”吴巨坐在马车上，略一侧身，摆了摆手，随后进入车厢内。

少年的声音从外面传来，“大恩大德，无以为报。若大人不嫌弃，我愿认您为义父。”

吴巨愣了一下，“认我为主？”

“不，愿拜您为主公！”少年拱手道，“我并无其他技能，仅有些许武艺，愿为大人效力，哪怕是做个侍卫也无妨。”

马车内，少年的母亲苦笑着。她明白儿子决定拜吴巨为主，既有感恩的成分，也有寻求庇护的意图。这孩子从小就懂得感恩，为人正直，现在更是希望能通过这种方式保护全家。

吴巨心里一动，刚才观察时发现这少年身手不错，年纪轻轻，显然从小习武。

“你叫什么名字？”吴巨问道。

“董翳。”少年回答。

\"董翳……\" 吴巨低声念着这个名字，立刻皱起眉头，觉得有些不对劲。

门外的少年见车内的人听到自己的名字后沉默不语，感到十分困惑。但很快车帘被掀起，吴巨皱眉问道：\"你就是董翳？\"

\"是的。\" 董翳刚开口，却听见吴巨继续问：

\"你认识董狐吗？\"

\"请问董狐是谁？\" 董翳反问。

\"晋国的太史。\" 吴巨回答。

这时，一位美妇从远处的马车走出，行礼后说道：\"见过明公，董狐正是我们董氏一脉的祖先。\"

董翳听到这句话才记起父亲曾多次提到他们家族的祖先是董狐。只是刚才听吴巨说话时，他下意识认为是在说族内成员，没想到是指这位数百年前的人物。

但眼前这位明公是如何知道董狐与他们家族有联系的呢？

吴巨松了一口气。

应该没错。

他脸上浮现出一丝笑意。

翟王，董翳！

公元前206年，陈胜的部将周文率十万大军逼近咸阳，章邯为上将军，司马欣为长史，董翳为都尉，带领骊山刑徒一举击溃周文。

项羽和刘邦进入关中后，分封十八路诸侯，章邯为雍王，司马欣为塞王，董翳为翟王，合称三秦。

吴巨看着旁边的章邯和司马欣，暗自窃笑。没想到四十年后威名远扬的三秦，今日竟在这血迹斑斑的路上提前碰面了。

\"你是董翳吧，过来。\" 吴巨下了马车，朝他招手。

董翳走近。

\"你今年几岁？\"

\"十五。\"

吴巨点头，比章邯小，比司马欣大。

\"那些人，还有那两个女人，是谁？\" 吴巨指着远处的马车和护院。

\"他们是董家的护院，女子是我的母亲和妹妹。\" 董翳答道。

\"这些山匪怎么回事？你们这么长的车队，要去哪里？\" 吴巨问。

\"他们突然出现，说是来抢钱。但我怀疑不会有山匪笨到在咸阳附近活动，我觉得他们是提前埋伏在这里要杀我们。\" 董翳解释。

我的父亲因招致仇怨而遇害，我们暂时无力复仇，为避仇敌，不得不举家迁徙。目前的目标是郿县，但未来可能前往更远的汧县、雍城，甚至陇西郡或北地郡。”董翳说到这里，声音里透着几分苦楚。

吴巨听后心中微惊，他原以为身为晋国太史董狐后人的董翳至少算得上贵族，可如今看来，不过是个落魄贵族罢了。

“你是否通晓兵法？”吴巨问道。

董翳虽不明其意，仍点头答道：“自幼习学。”

此话一出，旁边的章邯与司马欣不由对董翳另眼相看。能打仗的人不少，但懂兵法的却不多。

吴巨微微颔首，董翳身为都尉，擅长兵法也在情理之中。

他并未在此事上深究，毕竟眼前血流成河，路旁还横陈着数十具 ** ，绝非谈心之地。

“刚才你说愿意加入我麾下？”吴巨继续道。

“确是如此。”董翳点头应允。

“你的武艺的确不错，但相较我的侍卫还有差距。”吴巨直言不讳。

董翳稍感沮丧，他知道这是事实，于是改口说道：“若大人不肯接纳，我愿献出马车上积累的一些财物，只求大人允许我们的车队跟随贵车队，确保我们到达最近的县城即可。”

“哈哈，不必了，钱财不过是身外之物，我对它兴趣不大，你留着吧。”吴巨笑道。

章邯等人在旁暗暗摇头，不热衷钱财者，竟然是秦国数一数二的富商。

即便董翳拿出董家数百年的积蓄，对吴巨而言恐怕也仅相当于一处产业片刻间的收益而已。

“从今以后，你便是我的下属了！”吴巨对董翳说道。

“是！属下拜见大人！”董翳心中欢喜，立即跪拜。

“多谢大人庇护！”远处的美妇人也急忙行礼致谢，她明白这意味着他们一家暂时有了安全保障。

“你就带着车队紧跟在我们身后即可。”

吴巨向近卫首领招手：“帮忙整理好他的车队。”

魁首近卫接令后离去，众人与护院一起将散落的货物搬回原处，同时安抚受惊的马匹，重新套好车辕。

董翳心中纠结，忍不住询问：\"请问大人，此次行程可是要去……？\"

\"咸阳！\"吴巨答道。

董翳心头一震，果然方向相反。他犹豫片刻，说道：\"实不相瞒，小人的妹妹病重，此行前往郿县，也打算顺路去岐山，请岐山医家的一位名医为妹妹诊治，不知能否先行将她送到，待此事完成，我立刻赶往咸阳。\"

吴巨举手示意他稍等：\"等等，你妹妹病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