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扩张柬埔寨（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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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了。\"

\"图纸已经给你，拿主意别问我。吴洪波负责本地关系，需要人手物资直接找他要。我先回去处理其他事，你跟进这边。\"

下午回到施工现场，我开始监督初步测量和规划。两名当地工头早已等在那里，拿着皱巴巴的卷尺和几根木桩，汗流浃背。

\"老板，要从哪里开始弄？\"矮个子工头搓着手问，满口大蒜味。

我展开图纸，手持指南针辨别方向，随即在各处打上标记。二十多名民工跟在后面，按照我的指示开始测量和标记。

这是我第一次真正\"发号施令\"——随口一句话，就有人跟着行动，不假思索。

这种感觉陌生而怪异，心里既反感又隐约兴奋。

\"这边要挖个排水沟，宽三米，深两米。\"我在东侧区域做了标记。

\"老板，那得用挖掘机啊。\"工头擦着脑门的汗说，脸晒得黝黑。

\"明天到。今天先用人工开始，多叫十个人来。\"我不容置疑地说。

\"没问题，老板。\"工头连连点头，屁颠屁颠去安排。

我利用这个机会记住每一寸地形——围墙破损处，安保死角，进出通道，附近藏身点，甚至测量了地基深度和地形高低差，将来或许能帮助被困在这里的人逃离魔窟。

高班亲自带着四名警察站在四周\"维持秩序\"。

看到几个农民远远走来，他大声呵斥几句柬语，农民们吓得掉头就跑。

\"这边人都老实。\"高班得意洋洋地说，拍了拍腰间的手枪套，\"知道厉害。\"

标记完工后，已是黄昏。我望着夕阳下的这片荒地，几个月后，这里将建起一座电信诈骗基地，数百人将被困在高墙内，日夜不停地用电话和网络骗取无辜者的血汗钱。

而我，此刻正在协助这一切成型。

回到旅馆，发现白经理已经飞回曼谷，只留下一张皱巴巴的便条：\"三天内拿到土地证明，下周一完成地形图，资金两百万美元，我放吴洪波那儿了，你去取。别给我掉链子。\"

窗外雨季的暴雨倾盆而下，打在屋顶发出\"哗哗\"的闷响。远处霓虹灯若隐若现，楼下传来摩托车的喇叭声和几声醉汉的叫嚷。

隔壁房间传来女人的尖笑声和酒瓶碰撞声，八成是陈坤他们在寻欢作乐。

我摊开地图，用红笔仔细勾勒出今天勘测的每一处细节——围墙漏洞、视野盲区、安保弱点，所有可能有助于将来解救被困者的信息。

最后加上几个箭头，标注了最佳逃生路线和附近村落方位。

这份资料看似触目惊心：亲手规划一座新的魔窟，却也可能成为未来摧毁它的关键武器。每个建筑的细节，每道防线的薄弱处，都逃不过我的眼睛。我既是建设者，也是掘墓人。

我合上笔记本，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

口袋里沉甸甸的是这两天收集的名片和通讯录，每一个联系人、每一条贿赂记录，都是将来可能用得上的证据。

窗外暴雨依旧，雨水顺着漏洞渗进房间，在地板上汇成一小滩。

我望着水迹发呆，心里想的却是：收集证据，暗中破坏，等待时机。除此之外，别无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