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双月同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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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色彻底吞没城寨时，厨房跟着流氓学煮虾子的学徒看见两位女王的影子投在钟楼上——四条傀儡手臂与满月女王帽的轮廓彼此撕咬，而真正的她们正在宴会厅共进晚餐，刀叉碰撞声与交谈声清脆如常。

巡夜卫兵则听见藏书塔顶的异响。

数百本烫金典籍无风自动，书页间渗出星芒般的血迹——那是满月女王归来后，所有记载\"拉达冈\"名字的字符都在疯狂扭动，像被烫伤的蛆虫般蜷缩成灰烬。

月光在士兵们的刀刃上淬出凄艳的弧度时，宴会厅的水晶吊灯正将两位女王的影子投射在珐琅彩窗上。

菈妮用第三只手握着银叉戳开鹿肋排，猩红肉汁渗进鎏金餐盘的花体铭文——那是拉达冈当年亲手刻下的\"永恒之爱\"。

\"母亲会手软吗？\"

菈妮轻轻勾起葡萄酒杯，暗红液体在杯壁拉出蛛网般的血丝，

\"当年在卡利亚王室消失的可不光是拉达冈。\"

满月女王切割鹌鹑的餐刀停顿了千分之一秒。穹顶壁画中怀抱满月的女神突然淌下一行金漆，正落在她握着餐刀的手背上。

\"所以你觉得我会被黄金树再次羞辱？还是觉得我会让癫火把北方雪原烧成焦土？\"

她抬头时，餐刀折射的寒光恰好刺中菈妮左眼的星辉瞳孔，

\"就像你父亲丢下我的...\"

瓷器碎裂声截断了后半句话。紧张的侍女打翻了葡萄酒，红色的液体在地毯上漫成一只血手，抓向菈妮曳地的裙裾。

十几名卡利亚骑士似乎提前说好了摔杯为号，瞬间从帷幔后现身。

\"退下！\"

两位女王异口同声。

当最后一片碎瓷被扫出拱门，菈妮用傀儡手指蘸着酒液，在桌布上画出当今势力分布：

\"您知道吗，现在子民们怎么称呼我们？他们说卡利亚水晶铸就的乌托邦，是永不凋零的蓝玫瑰。”

那些被称作盟友的势力不过是利益驱使下精密咬合的齿轮，在黄金树永恒扩张的阴影下发出艰涩的运转声。

“黄金树侵略卡利亚两次，就还会有第三次，退让不过是以冰刃抵喉。”

满月女王冷静的语气中有一丝愤怒。

菈妮的傀儡手指在桌布上轻轻划过，酒液勾勒出的线条仿佛是一张无形的战略地图。她的声音低沉而冷静，仿佛在叙述一件与自己无关的事：

“蓝玫瑰虽美，但它的刺同样致命，只要不主动伤人，就没有人会冒着风险拔掉。母亲，您觉得和现在的黄金树撕破脸皮，我们还能在这片阴影下绽放多久？”

满月女王的目光从菈妮的脸上移开，落在桌布上那幅用酒液绘制的势力分布图上，她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餐刀的刀柄。

片刻后，她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决然：

“蓝玫瑰的刺不是为了自保，而是为了反击。黄金树的阴影再大，也遮不住满月的光辉。”

而此刻的观星台上，暗月大剑褪色者正在有模有样的操控星象仪。当代表黄金树的铜环突然咬住暗月模型时，他身后传来踩碎冰晶的脆响。

半狼布莱泽不知何时伫立在露台边缘，他的瞳孔里正倒映着北方天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