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癫火焚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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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在他的脑海里反复死去。

有时是绞刑架上飘荡的白发，有时是沉入大卢恩湖底的一截苍白脚踝。癫火赐予他焚烧世界的力量，却烧不化她消散时落在他心里的霜。

敌人将长矛刺入他脊背，他毫无感觉的继续在镇静教堂画她的眉眼。

用癫火在教堂彩窗上涂抹，玻璃熔成滚烫的琥珀，勾勒出她微笑时右颊细微的皱褶。

维克没有反抗。

他任由矛尖撕裂血肉。

当癫火彻底失控爆发的瞬间，他看见幻象：初遇的教堂废墟中，她正踮脚为刚邂逅的自己系上褪色祷告绳。

封印他的铁棺坠入封印地牢时，维克攥着从她残袍上撕下的布片。

三指在他脑中尖啸，要他烧穿这棺椁，烧穿地壳与星空，烧出个没有黄金树的新世界。

可当癫火攀上布片边缘的瞬间，他发疯似的用手抠灭火焰，任凭焦黑的指骨露出森白。

不知过了多少年后，有人解开封印进入地牢，似乎只看见一具跪坐在王座前的尸体。

“尸体”的心口顶着一柄环绕雷电的长矛，矛尖钉住半片风化的布料。

癫火的余烬仍在骨缝里明灭，像极了某个早已湮灭的王朝，曾见证过的，最后一颗不肯坠落的星。

“维克，还记得我吗？”

百智爵士礼貌的叩响了地面，但是对面的人没有动静，他上前把纯净金针插入维克身体。

“来帮我吧，你的女巫我办法能救。”

维克突然站起，贴着百智爵士。

“你撒谎，基甸，你骗我…”

封印地牢的霉斑在癫火映照下泛起磷光，维克枯骨般的手指正机械地摩挲着半片风化布料。

多少年来，这个动作早已成为比呼吸更本能的习惯——就像她总爱在战斗间隙偷偷调整他歪斜的肩甲。

\"准王维克，还记得晨露的滋味吗？\"

百智爵士举起的褪色祷告绳末端，半枚星辉流转的辉石蟹螯正在黑暗中舒展荧光，螯尖的锈红血迹如同初遇那日的月光。

癫火在维克瞳孔深处剧烈震颤，封印教堂的暴雨突然在记忆里倒流。

他看见浑身湿透的少女蜷缩在断柱旁，发梢滴落的水珠在盔甲上敲出清音，冻僵的手指却固执地举着用荷叶包裹的食物。

\"她留下的可不只有痛苦。\"

百智爵士递过来熟悉的物品。

星辉蟹螯触碰到盔甲的瞬间，维克听见积雪簌簌落地的声响。那是他们被困在北方暴雪中的第七天，她将最后半块蟹肉馅饼塞进他面甲缝隙，自己却偷偷啃食结冰的辉石苔藓。

当篝火在午夜熄灭，她哼着走调的祖灵民谣，把冻伤的脚趾贴在他胸甲内侧取暖，她在褪色祷告绳末端系上蟹壳碎片，笑着说这是比黄金树赐福更永恒的承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