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智破妖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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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平元年夏·巨鹿郡郊野狐集

溽热的暑气裹挟着腐草气息，赵云如灵猿般蹲在歪脖子柳树上，咬开酸涩的青杏，果肉迸出的汁水顺着嘴角滑落。袖中的青玉环突然发烫，烫出诡谲的符咒纹路，隐隐作痛。三十步外的土筑法坛上，一个黄巾道士披头散发，身着沾满鸡血的道袍，正挥舞桃木剑，口中念念有词。剑尖寒光闪烁，直指案头那头抽搐不止的\"中邪\"老牛——只见老牛屁股上赫然插着三根寒光凛凛的钢针，每抽搐一次，便从肛门喷出个带着韭菜味的响屁，引得围观百姓阵阵惊呼。

“苍天已死！”道士的声音如同雷霆一般，在空中炸裂开来。他的双眼布满血丝，满脸都是惊恐和绝望，仿佛世界末日已经降临。随着他的呼喊，他手中的黄符如雪花般飞舞而出，每张都用朱砂精心绘制，上面的符文闪烁着神秘的光芒。

“此牛被山魈附体，唯有以血祭天方能化解！”道士的声音在风中颤抖着，他的身体也因为过度的恐惧而微微颤抖。然而，就在他话音未落之际，一张黄符突然被牛屁点燃，瞬间化作一团熊熊烈火。火苗顺着风势迅速蔓延，眨眼间便爬上了道士的鼠尾辫。

道士顿时惊惶失措，他手忙脚乱地跳起来，试图扑灭头上的火焰。然而，火势却越来越猛，他的鼠尾辫很快就被烧成了灰烬。围观的农妇们见状，纷纷发出惊叫声，有人端起脚边的木盆，毫不犹豫地将里面的洗脚水泼向法坛。

刹那间，法坛上泥水横流，原本庄严的供桌也被淋得湿透。纸糊的三清像在水中浸泡，渐渐失去了原本的形状，最后竟然溶出一个滑稽的猪头形状。这一幕让众人忍俊不禁，哄堂大笑起来。

就在这时，赵云的身影如同鬼魅一般出现在人群中。他的眼神锐利如鹰，紧紧盯着那头正在抽搐的老牛。只见他手中的银枪如闪电般疾驰而出，精准地挑飞了牛臀上的钢针。

老牛发出一声舒畅的长哞，仿佛解脱了一般，停止了抽搐。青玉环在阳光下微微闪烁，映出针尾刻着的一个“张”字。赵云的眉头微微一皱，他立刻想起了三年前周平所用的蛊针，那上面的刻痕与眼前这根如出一辙。

他蹲下身子，小心翼翼地捻起混在香灰里的暗褐色药粉，凑近鼻尖轻嗅。一股淡淡的草药香气钻入他的鼻中，他的脸色瞬间变得凝重起来。一股刺鼻的苦味扑面而来——正是马钱子配巴豆制成的腹泻毒药，专门用来制造牲畜中邪的假象。

\"何方妖人！\"道士恼羞成怒，甩出铜铃索命。在铃铛剧烈摇晃的瞬间，一条赤红的链蛇如闪电般猛地窜出，它张开血盆大口，吐着信子，径直朝赵云的面门扑去。

然而，面对这突如其来的攻击，赵云却显得异常镇定。他身形一闪，敏捷地旋身挥枪，动作如行云流水一般。只见那长枪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准确无误地挑起了晒场上那沉重的石磨盘。

石磨盘在空中急速旋转着，仿佛一颗从天而降的陨石，带着巨大的冲击力狠狠地砸向赤链蛇。只听得一声沉闷的撞击声，赤链蛇瞬间被压成了一滩肉泥，溅起的血水在地上形成了一幅狰狞可怖的图案。

就在这时，人群中突然传来一阵骚动。原来，有一名混在其中的黄巾力士不知为何，突然浑身抽搐起来，口中还不断吐出白沫，同时高呼着“刀枪不入”，看样子竟是要冲向无辜的百姓。

说时迟那时快，赵云眼疾手快，顺手抄起一根竹筷，如同闪电一般准确无误地戳中了那黄巾力士的腋窝笑穴。

刹那间，那力士像是被抽走了全身的力气一般，软绵绵地瘫倒在地，身体不受控制地颤抖着，嘴里发出一阵又一阵怪异的笑声，那笑声仿佛能穿透人的耳膜，让人毛骨悚然。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在场的所有人都惊愕不已，原本紧张的气氛瞬间被这滑稽的一幕打破，人群中爆发出一阵哄堂大笑。

子夜时分，万籁俱寂，整个城市都沉浸在一片宁静之中。然而，就在这夜深人静的时候，赵云却如同鬼魅一般，悄然潜入了那座阴森的城隍庙。

一进入庙内，赵云手中的青玉环突然绽放出耀眼的光芒，将周围的黑暗驱散开来。在青玉环的映照下，神像的肚子里竟然显现出一条隐秘的暗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