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少年丧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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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崽子花样不少。\"狼头汉子突然甩出链子镖，寒光直取赵云咽喉，\"可惜你爹的箭毒...\"

链子镖突然在半空拐弯——赵安竟用刀背拍击自己伤口，喷出的毒血正中镖头。精铁打造的镖身霎时泛起青烟，落地时已腐蚀得坑坑洼洼。

王婶此时从灶房冲出，抡着烧红的火钳往匪徒裤裆里捅。狼头汉子慌忙后撤，却不料踩中赵云事先撒的冻蛋液，\"哧溜\"滑出三丈远，正巧撞翻院角的蜂箱。受惊的土蜂倾巢而出，把他蜇得活像发酵过头的炊饼。

当最后一个匪徒逃下山时，赵安终于支撑不住栽倒在地。赵云扑过去时，发现老爹的左手仍死死攥着个油纸包——里面是半块发霉的麦饼，饼上还留着个小小的牙印。

月明星稀，赵云跪在草席前熬药。药罐里翻腾着王婶找来的七叶一枝花，混着山鸡蛋壳的碎末咕嘟作响。赵安突然睁开眼，浑浊的眸子里闪过一丝精光：\"云儿...取我刀来...\"

断刀入手的刹那，赵安竟回光返照般坐起。他颤抖的手指抚过刀身铭文，突然用刀尖在泥地上勾画：先是个圆圈套三角，接着添上几笔成了持枪小人，最后画了条曲折如蛇的山路。

\"这是...咳咳...公孙瓒的白马阵...\"赵安每说半句就要吐口黑血，\"你往北...投...\"话音未落，断刀\"当啷\"落地，刀柄铜环滚到赵云脚边，内圈赫然刻着\"玄德\"二字。

屋外忽起狂风，百年老松的枯枝在窗纸上投下鬼爪般的暗影。赵云正要俯身拾刀，青玉环突然迸发刺目光芒。他本能地翻身滚到梁柱后，三支弩箭\"哆哆哆\"钉在草席上，箭尾红翎还在簌簌颤动。

王麻子举着猎叉破门而入时，正撞见匪徒头目在揭屋顶茅草。这猎户二话不说甩出绳套，套马索在空中旋出个完美圆弧，不偏不倚勒住对方脖子。两百斤的壮汉被拖下房梁，压塌了半堵土墙。

混战中，赵云抱着父亲遗体从后窗翻出。山风卷着雪粒子抽在脸上，他深一脚浅一脚往鹰嘴崖逃。背后追兵的松明火把连成游动的赤蛇，映得绝壁上\"常山\"两个石刻大字忽明忽暗。

绝路尽头，赵云望着云雾翻涌的深渊。怀中的青玉环突然滚烫如炭，恍惚间似有白袍神将虚影在云中招手。他咬紧牙关纵身跃下，耳畔风声呼啸时，三年前李彦传授的\"惊鸿三点头\"突然浮上心头。

断崖中段横生的老松救了命。赵云用裤带将父亲遗体缚在背上，折断的肋骨随着每次呼吸刺痛难当。他摸着黑往山谷爬，却不知此刻猎户小屋方向火光冲天——王婶点燃了储藏的猛火油，三十桶火油把半个山头烧成了火把。

三日后，赵云在无名山洞醒来。洞壁上不知何人刻着幅残缺枪谱，招式竟与李彦所授的\"百鸟朝凤\"暗合。他握着断刀在石壁上凿出父亲遗容时，青玉环突然映出个模糊人影——那背双戟的虬髯汉子，正是未来虎牢关前的典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