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北地狼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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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平四年冬·幽州代郡马城

赵云蹲在烽燧台箭垛后啃冻硬的黍米糕，睫毛上结的冰碴随着咀嚼簌簌往下掉。三十里外的白登山上，狼烟扭成麻花状直窜云霄——这是边军发明的\"三长两短\"预警法，说明鲜卑人赶着抢来的五百头羊当活盾牌。

\"小赵屯长！\"戍卒老胡头提着铜壶窜上城楼，羊皮袄沾满草屑，\"那群鲜卑崽子在冰河上跳萨满舞呢！\"说着从怀里掏出块热乎的驴肉火烧，\"童大师特供，说是能壮阳...\"

话音未落，青玉环突然烫得赵云跳脚。他甩手间驴肉火烧飞过女墙，正砸中城下撒尿的鲜卑斥候头顶。那汉子仰头怒骂，方言混着酒气喷出三丈远，惊得拉粪的骡子尥蹶子踹翻粮车。

童渊拄着陨铁杖飘上城头时，鲜卑前锋已推着包铁羊车抵近护城河。三百头绵羊被捆成肉盾，犄角绑着浸油麻布，远远望去像移动的火刺猬。

\"这叫火羊阵。\"老宗师往箭孔塞了颗炒黄豆，\"当年卫青用过改良版，不过绑的是野猪...\"

话音未落，鲜卑阵中窜出个熊皮萨满。那人手持青铜铃铛狂舞，羊群突然发疯似的冲向城门。赵云看得真切，领头公羊屁股上插着三支响箭，每跑一步就放出串连环屁。

\"巽位！\"童渊陨铁杖点中赵云后腰。少年抄起三石弓连珠箭发，箭矢穿透羊粪袋引发沼气爆炸。气浪掀翻七辆冲车，着火的羊毛满天乱飞，把鲜卑大纛烧成蜂窝煤。

萨满气得扯下狼头帽，露出锃亮的光头。他从腰间皮囊抓出把毒蝎甩向城头，却被童渊甩出的《孙子兵法》竹简尽数拍落。老宗师抚掌大笑：\"这叫'死间之计'！\"

夜半雪急，赵云带二十轻骑出城劫营。马蹄裹着麻布踏雪无痕，众人反穿羊皮袄扮作牧群。鲜卑哨兵正围着篝火啃羊腿，忽见雪地里冒出群\"绵羊\"，领头的还顶着对鎏金犄角。

\"长生天送宵夜啦！\"哨兵欢呼着扑来。赵云突然掀开羊皮，银枪挑飞五顶皮帽。二十骑同时甩出套马索，把篝火堆捆成个流星锤砸向粮帐。

混乱中，赵云突入中军大帐。但见鲜卑酋长正与巫医掷骰子，赌注是刚掳来的汉人女子。青玉环骤亮，映出骰子里的水银机关。他枪尖点地挑起炭盆，热炭精准落入骰盅，烫得酋长跳起胡旋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