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苍山脉的苍沼桐叶提示您:看后求收藏(第49章 楚国公主的联姻困局,一统天下的帝王,天苍山脉的苍沼桐叶,御书屋笔趣阁),接着再看更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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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铛啷——咔嚓!”
刺耳的金铁交鸣与冰块碎裂声同时炸响!
青铜冰鉴被玉簪穿透,巨大的冲击力将其撞得四分五裂!瓜果冰块四散飞溅!但那枚致命的幽蓝玉簪,也被冰鉴阻挡,改变了方向,“夺”的一声,深深钉入了芈华身侧那架古琴的琴身之上!尾端兀自剧烈颤动,幽蓝的簪身在烛火下闪烁着妖异而致命的寒光!
“有刺客!护驾!”蒙恬的怒吼如同惊雷!郎卫们刀剑齐出,瞬间将嬴政和华阳太后护在核心!殿内顿时大乱!女眷的尖叫、器皿的碎裂声、桌椅的碰撞声交织在一起!楚系外戚们面无人色,惊恐万状!
芈华跌坐在地,脸色惨白如纸,浑身不受控制地颤抖,那架被玉簪洞穿的古琴就倒在她身旁,琴弦崩断,如同垂死的哀鸣。她惊恐的目光望向那枚深深嵌入琴身的毒簪,又茫然地望向混乱的四周,最后,无助地投向丹陛之上那道玄色的身影,泪水如同断线的珍珠,无声滑落。
嬴政缓缓站起身。他的脸上依旧没有任何表情,但那双深邃的眼眸中,冰封的湖面之下,已然掀起了吞噬一切的狂澜风暴!他的目光,如同两道无形的、燃烧着冰焰的探照灯,先是扫过殿顶承尘那幽暗的角落(刺客显然早已遁走),然后缓缓扫过惊魂未定的楚系外戚,扫过瘫软在地、楚楚可怜的芈华,最终,落在了那枚钉在琴身、幽蓝刺目的毒簪之上。
“查!”一个冰冷的字,如同从九幽地狱中挤出,带着令人骨髓冻结的寒意,“给朕彻查!这甘泉宫,这兰池别苑,这咸阳城!一只苍蝇,也不许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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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池宫别苑,芈华居所“芷兰阁”。
此地临水而建,本应是清雅幽静之所,此刻却被一种无形的肃杀与紧张彻底笼罩。殿内所有的帷幕都被粗暴地扯下,席簟被掀开,甚至铺地的金砖都被撬起检查。梳妆用的铜镜、漆盒、玉梳、脂粉罐散落一地,衣物被翻得乱七八糟。芈华脸色苍白,裹着一件素白的外袍,被两名面无表情的宫婢“保护”在角落,身体因恐惧和屈辱而微微颤抖,如同一株在寒风中瑟瑟发抖的幽兰。
黑冰台的锐士如同最精密的猎犬,正在执行最彻底的搜查。带队的百将眼神锐利如鹰,不放过任何一丝可疑的痕迹。一名锐士拿起芈华那支碧绿的凤首衔珠玉簪仔细端详,又用特制的药水涂抹簪身,观察反应。另一名锐士则在仔细检查那件被刺破的古琴,试图从琴身和断裂的琴弦上寻找线索。
蒙毅并未亲自动手,他负手立于殿门处,气息沉凝如渊。他的目光如同最精准的刻刀,一寸寸扫过殿内每一个角落,最终落在梳妆台上一方打开的、镶嵌着螺钿的漆木妆奁上。里面除了几件寻常的珠钗、耳珰和胭脂水粉,并无特别之物。
然而,就在一名锐士准备合上妆奁盖子的瞬间,蒙毅的目光骤然一凝!他敏锐地捕捉到妆奁内层底部一块不起眼的、颜色略深的区域!那区域极小,形状不规则,像是…一块被巧妙嵌入的薄木片?
“等等!”蒙毅的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锐士的动作顿住。蒙毅缓步上前,从锐士手中接过妆奁。指尖沿着内层底部边缘细细摩挲,感受着那极其细微的凹凸。他的目光落在那块颜色略深的区域中心一个几乎看不见的、如同针尖点出的小孔上。
他伸出食指,指尖凝聚着内力,对着那小孔的中心,极其稳定而精准地一按!
“咔哒。”
一声极其轻微、几乎被殿内翻检声掩盖的机械弹动声响起!
在芈华骤然收缩的瞳孔和几乎脱口而出的惊呼声中,那妆奁底部看似浑然一体的木板,竟悄无声息地向一侧滑开,露出了一个隐藏得极深的夹层!夹层内别无他物,只有一枚小小的、通体漆黑、非金非木、触手冰凉沉重的符节!符节造型古朴奇异,像是一条盘踞的螭龙,龙身缠绕着繁复难辨的云雷纹。龙口微张,衔着一枚米粒大小、却异常夺目的赤金圆珠。符节表面没有任何文字,只在底部刻着一个极其微小、如同针尖点出的记号——一个扭曲的、宛如鸟虫的古楚文字:“郢”!
“又是郢都密语符节!”蒙毅身后的黑冰台百将倒吸一口冷气,失声低呼!这与他之前在郑妍妆奁中发现的一模一样!楚国最高级别间谍的信物!
芈华的身体彻底瘫软下去,面如死灰,眼中的最后一点光亮也熄灭了,只剩下无边无际的绝望与冰冷。她嘴唇翕动着,却发不出任何声音,仿佛被那枚小小的黑色符节抽走了所有的魂魄。
蒙毅用一方素绢,小心地包裹起那枚冰冷的符节。他抬眼,望向殿外深沉的夜空,目光仿佛穿透了重重宫阙,看到了咸阳城某个阴暗角落里的密谋者,也看到了楚国郢都那深不可测的宫闱。他对着百将,声音低沉而清晰,带着不容置疑的铁律:“即刻封锁消息。此女,严加看守,不得令其自戕,亦不得令任何人接近!芷兰阁原样恢复,不得留下任何搜查痕迹!违令者,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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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台宫。
空气凝固得如同铅块,沉甸甸地压在每个人的脊梁上。殿内没有熏香,只有一股冰冷的、来自殿外夜风的寒意。嬴政高踞于丹陛之上,玄衣纁裳在昏暗的灯光下如同凝固的阴影。他面前巨大的黑漆御案上,静静躺着两样东西:左边,是那枚从芈华妆奁中搜出的、冰冷沉重的郢都密语符节;右边,则是屈昭入宫当日献上的、装着象征定亲信物的玉玦的墨玉匣。玉匣已被打开,里面是一枚通体洁白无瑕、雕琢成双凤和鸣状的环形玉玦,在灯火下流转着温润而讽刺的光泽。
阶下,屈昭匍匐在地,身体抖得如同秋风中的落叶。他面如金纸,冷汗浸透了华丽的深衣,额头上满是磕头留下的青紫淤痕,声音嘶哑绝望:“陛下!陛下明鉴!外臣…外臣实在不知啊!公主…公主她深居简出,性情柔顺,怎会…怎会有此等大逆之物?!定是…定是有人栽赃陷害!意图破坏秦楚之和!陛下!我王负刍献女之心,天地可鉴!绝无二意!绝无二意啊陛下!”
他的辩解在空旷死寂的大殿中显得苍白无力,如同垂死的哀鸣。
嬴政的目光,如同两柄冰冷的青铜剑,缓缓扫过屈昭抖动的身躯,扫过那枚代表着欺骗与阴谋的黑色符节,最后落在那枚象征着“永结同心”的洁白凤纹玉玦上。他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没有愤怒,没有失望,只有一片冰封万里的漠然。那漠然之下,是足以焚毁一切的狂暴怒意与…被愚弄的冰冷杀机。
甘泉宫夜宴的毒簪,芷兰阁夹层的符节,芈华惊世容颜下隐藏的疏离与哀愁,楚系外戚的极力撮合…所有的线索,如同冰冷的铁链,瞬间串联、绞紧!这哪里是什么“永结盟好”?分明是一场精心策划、环环相扣的阴谋!一场以美色为刃、以联姻为饵,意图接近他,麻痹他,甚至刺杀他的毒计!楚国!熊负刍!好大的胆子!好深的算计!
嬴政缓缓站起身。玄色的袍袖垂落,掩住了他袖中紧握成拳、指甲深深陷入掌心的手。他一步步走下丹陛,沉重的玄舄踏在金砖上,发出清晰而压迫的“嗒、嗒”声,如同催命的鼓点,敲在屈昭早已崩溃的心弦上。
他走到屈昭面前,居高临下地俯视着这个抖如筛糠的楚国使臣。然后,他伸出手,并非去拿那枚玉玦,而是直接抓起了那个装着玉玦的墨玉匣!
冰冷的玉匣触手沉重。
嬴政的目光越过屈昭,仿佛穿透了重重宫阙,投向了南方那片广袤而富庶、此刻却如同毒蛇般盘踞的荆楚大地。他的嘴角,勾起一丝冰冷而残酷的弧度,那弧度中,没有丝毫的笑意,只有赤裸裸的、如同猛兽锁定猎物般的杀伐与征服欲!
在屈昭惊恐到极致的目光注视下,在满殿死寂的屏息中——
嬴政手臂猛地扬起!
那方沉重的墨玉匣,连同匣中那枚象征着“永结同心”的凤纹玉玦,被他用尽全身力气,狠狠砸向殿门方向那冰冷的、坚硬的丹墀(宫殿台阶)!
“砰——哗啦!!!”
一声震耳欲聋的、玉石俱碎的爆响,如同惊雷般炸裂在死寂的章台殿!
坚硬的墨玉匣在丹墀上撞得四分五裂!无数碎片如同锋利的冰雹般四散飞溅!那枚洁白无瑕的凤纹玉玦,更是在巨大的撞击力下瞬间崩裂成数块,如同被彻底粉碎的盟约与幻想!
碎裂的玉屑在灯火下折射出凄冷而刺目的光芒,溅落在冰冷的金砖地上,如同散落的星辰,又如同凝固的泪滴。
嬴政冰冷而决绝的声音,如同万载玄冰磨砺出的利刃,清晰地、一字一句地斩断了所有幻想的余音,响彻大殿,也必将响彻整个荆楚大地:
“回去告诉熊负刍!”
他的目光如电,扫过瘫软在地、面无人色的屈昭。
“他的女儿,他的江山——”
嬴政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种主宰乾坤、碾碎一切的磅礴气势:
“朕!自!取!之!”
那碎裂的玉玦残片,在丹墀的阴影中,闪烁着绝望而冰冷的光。楚国的联姻之局,在帝王绝对的力量与意志面前,彻底化为了齑粉。南方的烽烟,已然在无声的玉碎声中,被彻底点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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