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王鹏试探小翠 郭氏夫妇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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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某还有个不情之请，望佟掌柜应允。”见到夫人对身旁仙人醉示意，郭富终于想起来此行的另一个目的。当初收到下属送来的仙人醉时，可把他喝爽了。一共两瓶，一瓶自己当天就干掉了，另一瓶被他献给了当今圣上。谁曾想进贡的第二天就有小公公上门，圣上制令，封仙人醉为琼露御酒，责令缉捕司郭司长全权采购事宜，特允其使用馆驿配送，另赏赐玉如意，玛瑙……

本来这种事儿交给得力手下去办就行，不曾想恰巧女儿的求救信也是当天送到，眼瞅信中是如此鸡毛蒜皮的事情，家族暗卫那边也表示一切安好，夫妇俩有点哭笑不得，不过稍稍合计后，决定第二天立马出发，亲自走上一遭。即显得忠君任事，又能一路游山玩水，顺便把离家出走两月多的调皮闺女提溜回家，一举多得啊！故此，快马加鞭两天多的路程，夫妻俩10天后才到。

谁曾想这一趟峰回路转，直接把闺女的人生大事解决了，客栈还有美酒佳肴，夫妻俩着实有点爱上这里了。要不是怕耽误太久给圣上留个办事不力的印象，也是为了闺女的幸福，他们其实想继续留下的。

“郭大侠但说无妨，能做到的，湘玉定不会推辞。”

“其实是关于仙人醉的，日前在下还在京城时，下属进献了两瓶给我，说是绝世佳酿，期初我还不信，亲口尝过后方知真正的琼浆玉液是什么滋味。于是，就将另一瓶进贡给了圣上。”说着说着，郭富忍不住又举杯抿了一口。

“您的意思是……圣上想要仙人醉？”

“没错。圣上传下制令，钦点仙人醉为贡品。只是这价格……5两金的确符合仙人醉的身价，可委实有点过高了。不知可有议价的余地？”

“据我所知，皇室钦点贡品，可从没有议价的先例，只会因皇家青睐，促使价格飞升。郭大侠莫不当我是无知愚妇？”佟湘玉闻言，眉头蹙起。

“你瞧你！话都说不清楚，凭白惹佟掌柜误会。”郭夫人见席间气氛不美，连忙打圆场。

“好叫佟掌柜知晓。圣上并无强迫议价的意思，是我家这口子自己贪杯，郭家虽资产颇丰，可也吃不起价比黄金的此等美酒，议价之言，是我们郭家问的，并非圣上意思。”

郭夫人是知道丈夫意思的，想通过议价在官家面前表现一番。因为圣旨上说了‘全权采购事宜’，意思就是皇帝授权你关于仙人醉的全部事宜，怎么采购？数量多少？采购价格？是否靠此赚钱等等，全部看你自己。皇帝只有一个要求，把仙人醉足量尽快送到，因此有了后一句‘特允其使用馆驿配送’。

郭家执掌缉捕司这种要害衙门200多年，不知惹得多少人眼红。做个不太恰当的比喻，六部之一的刑部相当于最高法院，下辖的缉捕司就是公安部，名义上归属刑部，实际是直接对皇室负责。相对于军部讲究战阵冲杀，公安部中全是些武功高手和拥有匪夷所思技能的奇人，除了底层小吏，个个都有绝活。且体系庞大，人员众多。此等重要的衙门，几乎被郭家经营成一言堂，旁人不眼红才奇怪。

可当今圣上堪称太祖之后第一雄主，素来重用能臣，只要有能力，即使稍许贪占，若不过分，他也视而不见。但如果有官员尸位素餐，占着茅坑不拉屎，清廉些的还能全身而退，其余皆是人头不保。而缉捕司的职能范围，不可避免的注定会有悬案冤案假案错案，已经多次惹的龙颜大怒。虽然皆是下属之责，不至于怪罪到郭家头上，可长此以往终究不是事儿。万一行差踏错半步，再被眼红之人攻讦，郭家怕是要人头滚滚。

这也是郭富贵为朝中大佬，却不惜花费半生在江湖中闯出个郭巨侠名头的原因。义薄云天郭巨侠，忠肝义胆郭巨侠。用王鹏前世的话说，就是立人设。

“郭夫人说笑了。郭家贵为百年世家，区区仙人醉就是当水喝都行，何来银钱不够一说？”佟湘玉到底是远离朝堂，又是女流之辈，即使大家族出身，也没人会跟她说朝廷大事，再加上寡居多年，根本不了解现下郭富的处境，只当是托词。

“佟掌柜应该知晓，当今圣上乃是绝世雄主，最是厌恶贪污受贿、尸位素餐之辈。郭家世受皇恩，自认清廉任事，可朝中仍有奸佞攻讦，过往为了维持郭家生计的许多产业，均已发卖，看似家财万贯，实无活水灌溉啊。”

佟湘玉这下听懂了，郭家为了自保，把所有犯忌讳的产业全部处理掉了，如今怕是只剩下些小打小闹的生意和房产田契了。一边是大功率抽水机放水，另一边却是小溪潺潺灌水，池塘再大，也用不了多久就会见底。

可是佟湘玉不甘心啊！才结亲，就想来占王鹏的便宜，是何道理？吃相太难看了。你们郭家嫁闺女就是为了谋夺女婿产业来的？

佟湘玉心里有气，不想再多说，站起身来撂下一句：“二位应知能被选上皇室贡品的产业是何等意义。此事太过重大，容我与小鹏商议后再说，告辞！”

“且慢！佟掌柜说的与小鹏商议是什么意思？”郭富旁听半晌，一直自顾自喝酒吃菜，任由自己夫人与佟湘玉交涉，他这夫人若非女儿身，绝对比他厉害，百年郭家的结亲对象，均是万里挑一，绝无次品。加之佟湘玉也是女子，就干脆不插话了。没想到最后听到仙人醉还跟王鹏有关，终究忍不住开口了。

“字面意思。难道缉捕司没有查到仙人醉其实是小鹏的产业嘛？”佟湘玉面无表情，语带讥讽。

“掌柜的莫要说笑，这……这……”郭氏夫妇闻言面面相觑，心中掀起惊涛。最后还是郭富先回神，却也张口结舌了。

郭家两夫妻的反应其实算镇定的。对比王鹏前世来说，一个10来岁的孩子掌握了全国糖业30%多的股份之外，还是握有茅台厂100%股份的大佬，换谁不震惊？无脑网络短剧都不敢写这种剧情啊！这也是郭氏夫妇隐约察觉到端倪，却自我否定，不敢相信的原因。

“呵！说笑？就算缉捕司没查到。日前给你们看的仙人醉计划书，第一步就是私人授权客栈代售。后续字里行间，莫不是以产业主人的口吻写的。别告诉我，你们全没看出来。”

说罢，佟湘玉怒极，拂袖出门。

可能会有看官会问，都已经是准女婿了，便宜点卖给老丈人酒怎么了，就算时时免费孝敬也是应该的，可事情不是这样算的。就好比你自家开个超市，主动送亲戚或者免单是情分，可要是亲戚跑店里低价强卖，甚至强逼店长答应打折，就过分了。双方目前只有口头名份，没有真个儿定下婚契，就急吼吼的来贪女婿便宜。换成旁人看了都要鄙夷，更别说把王鹏当成心尖尖的佟湘玉了。

这中间最大的误会就是佟湘玉以为郭氏夫妇知道仙人醉是王鹏的，但他们只是有所猜测，商议过后觉得不可能，只当背后是佟湘玉或者佟家。不然，郭氏夫妇不会开这个口。

如此佳酿，又被钦定为皇室贡品，他们私下议价的意思昭然若揭，就是想倒卖赚取差价。因为圣旨上说了，‘全权采购事宜’，说白了就是皇权特许代理，只要保质保量给皇帝进贡，剩下的允许你折腾，若是能谈下价格来，记你一功，不能也无所谓，不然郭富哪儿敢开口。利用贡品为自家牟利可是死罪。皇帝也是看在郭家为求自证，发卖产业的事儿上，松口给些甜头，毕竟他又不是真想逼死郭家。至于什么自饮嫌贵之类的话语，谁信谁傻！（老实承认，看书的各位，几个人信了？）

“掌柜的！佟掌柜！且留步！”眼看闹不好婚事要吹，还会处成仇人，郭夫人急忙追出去。

“还有何事？”佟湘玉脸若冰霜。要不是不想完全撕破脸，她根本不想搭理。这种事儿，不管是在佟家还是白家，她都见过不只一次，因此还能耐住心绪。

“湘玉啊！都是误会！”郭夫人急了，也不喊佟掌柜了，直呼其名，“我们真不知道这是小鹏的产业啊！”

佟湘玉眼看郭夫人的神态不似作假，面容稍缓，却依旧讥讽道：“不知道？莫非这产业不是小鹏的，而是我佟湘玉的，就能心安理得的强取豪夺了？”

“说笑了说笑了！我们并无这等心思，湘玉属实误会了。我们只是想给郭家寻个干干净净的营生罢了。”郭夫人拉着佟湘玉回到餐厅，朝郭富暗暗使了个眼色。

“郭某嘴笨！害的佟掌柜误会，自罚三杯！”

佟湘玉看着夫妻二人唱双簧，暗自翻个白眼，虽未吱声，却也很给面子的坐回，也不喝酒，自顾自斟茶。

还是郭夫人开口，问道：“湘玉你刚刚说仙人醉是小鹏的产业？”

“没错。”

“嘶……”郭氏夫妇二人再次得到确认，还是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却比之前的目瞪口呆要好很多了。

佟湘玉看着二人反应，轻叹一声，放下茶杯开口：“二位太过高看湘玉了，此等妙法，若是我有能力做到，怎会等到近日才拿出。我一个平平无奇的寡妇，操持一家客栈已经竭尽全力了。二位想必也调查过小鹏的生平，对照一下可知，这家小客栈近几月的变化从何而来。”

郭氏夫妇闻听此言，脑中闪过看过的情报，想到佟湘玉话语中隐含的信息，却是犹不可置信。

“佟掌柜的意思是……不管是菜品改良、店铺经营、糖霜、仙人醉……这些均出自小鹏的手笔？”

佟湘玉默默点头。

“我等虽有猜测，却不敢置信，以为是背后有佟家支持……这！这……也太过惊世骇俗了。”郭富现在的样子颇有些喜剧效果。

佟湘玉看的想笑，干脆以手扶额，遮挡面容，道：“要不是我亲身经历，换我也无法相信。所以……你们找到这么个女婿，赚大了！”

一时间，三人皆是沉默。佟湘玉默默喝茶，看着对面二人来回变换的脸色，莫名有种爽感

郭富猛灌了两杯酒，突然一拍桌子，“好！蓉蓉找了个好夫婿啊！”

接下来，宾主尽欢，谁也没提刚刚的不愉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