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塔镇冰凰，魔破九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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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蝼蚁！敢阻本座？！”魔气深处，传来古魔惊怒交加的咆哮！它显然没想到，这残破的石室内，竟然还有能抵挡它魔爪的存在！

魔爪猛地收回，随即以更加狂暴、更加凶戾的姿态，带着撕裂虚空的尖啸，再次狠狠抓下！这一次，魔爪之上紫黑色的魔焰熊熊燃烧，所过之处，连空间都仿佛被腐蚀出漆黑的裂痕！

轰！轰！轰！

恐怖的撞击声接连不断！整个石室摇摇欲坠！紫金色的镇压力场在魔爪的疯狂轰击下，光芒剧烈闪烁，涟漪越来越密集，范围也在被一点点压缩！残塔在凌九玄掌心剧烈震颤，塔身上的裂痕仿佛又加深了一丝，发出不堪重负的哀鸣！

显然，仅凭这残破塔身的力量，根本无法长时间抵挡这挣脱了部分封印的古魔本体攻击！

凌九玄的脸色也微微发白。催动残塔对抗古魔本体，对他刚刚恢复些许的心神和丹田气海都是巨大的负担。新生的紫金真元在疯狂消耗！

“走！”

他不再犹豫！对着重伤萎靡、正惊骇看着魔爪轰击力场的苏清雪，低喝一声！声音依旧冰冷，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口吻！

苏清雪猛地回过神来！她深深看了一眼那在魔爪轰击下明灭不定的紫金力场，又看了一眼掌托残塔、脸色苍白的凌九玄，眼中神色复杂到了极点——惊疑、忌惮、不甘、还有一丝…连她自己都不愿承认的…劫后余生？她猛地一咬银牙，强提残存灵力，身影化作一道冰蓝流光，毫不犹豫地朝着石室入口那道被魔气堵塞的缝隙冲去！她必须在魔爪击破力场之前逃离！

而凌九玄，在逼退苏清雪的瞬间，目光便死死锁定在石室核心、黑暗深处！那里，是之前残塔悬浮的位置，也是整个石室空间生命本源能量最浓郁的核心！

“器灵！出来！”凌九玄的意识，如同最锋利的锥子，狠狠刺入掌中残塔的核心深处！他并非呼唤，而是命令！带着仙尊意志烙印的命令！

嗡——！

残塔猛地一震！一道极其微弱、仿佛随时都会消散的、由纯粹紫金光芒构成的老者虚影，艰难地从塔身断裂的塔尖处缓缓浮现。

老者虚影极其模糊，面容不清，身形佝偻，仿佛一阵风就能吹散。他散发出的气息微弱到极点，却带着一种与塔身同源的、古老而沧桑的韵味。他看着凌九玄，模糊的脸上似乎露出了极其复杂的神情——震惊、激动、悲伤、还有一丝难以置信的狂喜。

“主…主人？真的是您？！您的真灵…竟然…”老者的声音直接在凌九玄识海响起，断断续续，充满了虚弱和激动。

“废话少说！”凌九玄的意识冰冷而急促，“此塔残破至此，本源大损！外面那古魔即将破封！此地不可久留！立刻引动石室本源，助我血炼此塔，恢复部分威能！开辟生路！”

“血炼？！”老者虚影（器灵）猛地一震，声音带着惊骇，“主人！您现在的状态…强行血炼镇天塔，哪怕只是这残骸，也需燃烧本源精血和神魂！代价太大！您可能…”

“代价？”凌九玄眼中金焰燃烧，声音斩钉截铁，带着无上的决绝与傲然，“只要能活着出去！只要能拿回属于本座的一切！些许代价，何足挂齿？！”

“立刻！引动本源！以我精血为引，神魂为薪！血炼——九玄！”

轰——！

随着凌九玄决绝的意志，他丹田内那刚刚凝聚、尚未完全稳固的紫金真元，连同那新生的、蕴含着仙尊意志烙印的紫金光点，毫无保留地疯狂燃烧起来！化作一股精纯浩瀚的能量洪流，狠狠注入掌中残塔！

同时，他张口喷出一大口蕴含着本命精华的紫金色心头精血！精血如同有生命般，瞬间包裹住残破的塔身！

“主人！”器灵虚影发出一声悲怆的嘶鸣，却不敢有丝毫迟疑！他模糊的身影猛地融入塔身，引动了石室核心深处那磅礴的生命本源能量！

嗡——！！！

整个石室剧烈震动！核心处爆发出前所未有的璀璨光芒！磅礴的生命本源能量混合着凌九玄燃烧的真元、精血、神魂之力，如同百川归海，疯狂涌入残破的九玄镇天塔！

塔身剧烈震颤！发出痛苦而欢愉的嗡鸣！塔体上那些古老玄奥的符文一个接一个地亮起！虽然大部分依旧黯淡残缺，但塔基处、塔身中部几个相对完整的区域，符文光芒大盛！塔身遍布的裂痕，在紫金光芒的冲刷和生命本源的滋养下，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缓慢弥合！虽然依旧残破，但那股镇压诸天的威严，却在疯狂地攀升、凝聚！

一股全新的、更加浩瀚的力量，正在残塔深处复苏！凌九玄的气息，在燃烧自身的同时，竟也随着塔身的恢复而节节攀升！丹田内那新生的气海疯狂扩张，紫金真元如同沸腾的熔岩，质量在飞速蜕变、压缩！一股远超凝元境、带着一丝金丹雏形气息的恐怖威压，不受控制地从他身上爆发开来！

凝元境…中期…后期…巅峰！

轰隆——！！！

就在此时！

石室入口处，那紫金色的镇压力场，终于在古魔魔爪疯狂的轰击下，发出一声不堪重负的哀鸣，如同破碎的琉璃般轰然炸裂！

“蝼蚁！毁我分身！阻我道途！本座要将你…抽魂炼魄！永世折磨！！！”

伴随着古魔暴怒到极致的咆哮，那只燃烧着魔焰、覆盖着暗紫鳞片的恐怖魔爪，撕裂了溃散的力场碎片，带着毁天灭地的威能，狠狠抓向正在血炼残塔、气息疯狂攀升的凌九玄！

魔爪未至，那恐怖的魔威和腥风已将凌九玄周身的空间彻底锁定、凝固！死亡…近在咫尺！

而凌九玄，正处于血炼残塔、突破境界的最关键时刻！根本无法闪避！也无法分心抵挡！

眼看那撕裂空间的魔爪就要将凌九玄连同掌中残塔一起捏碎——

“主人！走！”

掌中残塔内，传来器灵一声决绝的嘶吼！

嗡——！

塔身猛地爆发出最后、也是最璀璨的紫金光芒！一道凝练到极致的紫金光束，并非攻击魔爪，而是狠狠轰击在石室核心上方、那被古魔魔威和崩塌山体搅动得极其不稳定的空间节点之上！

咔嚓——！

一道漆黑的、边缘闪烁着混乱空间乱流的裂缝，如同被强行撕开的伤口，骤然出现在石室穹顶！

“燃魂化虹！遁！”

器灵虚弱却急促的声音在凌九玄识海炸响！同时，一股柔和却沛然的力量从塔身涌出，包裹住凌九玄的身体！

凌九玄眼中金焰暴涨！没有丝毫犹豫！借着器灵最后的助力，他猛地将燃烧着紫金烈焰的身体，连同掌中光芒璀璨的残塔，化作一道撕裂虚空的紫金长虹，朝着那道刚刚被强行撕开的空间裂缝，决绝地冲了进去！

“想逃？！留下！！！”古魔的咆哮震天动地！魔爪方向急转，带着撕裂空间的尖啸，狠狠抓向那道即将没入空间裂缝的紫金长虹！

嗤啦——！

魔爪的指尖，险之又险地擦中了紫金长虹的尾焰！几缕燃烧着紫金火焰的血肉和破碎的衣角被魔爪撕下！同时，一股精纯的、带着魔念侵蚀的毁灭力量顺着接触点狠狠轰入长虹之内！

噗——！

空间裂缝中，传来凌九玄一声压抑的闷哼！紫金长虹剧烈震颤，光芒瞬间黯淡了数分，如同风中残烛，却终究在空间裂缝彻底闭合的前一瞬，彻底没入其中，消失不见！

“吼——！！！”

魔爪狠狠抓在空处，将那片空间都捏得扭曲变形！古魔发出暴怒到极致的咆哮，声浪将整个崩塌的石室彻底震成了齑粉！

烟尘弥漫，魔气滔天！

石室废墟之上，只有苏清雪脸色苍白地悬浮在半空（她险之又险地在空间裂缝出现时冲出了石室），嘴角残留着血迹，左臂衣袖破碎，露出一截欺霜赛雪的玉臂，而在那玉臂之上，赫然残留着三道深可见骨的、缭绕着不祥黑气的爪痕——正是被那魔爪撕裂力场时的余波所伤！

她死死盯着凌九玄消失的那片扭曲空间，清冷的眸中寒光如万载玄冰，杀意几乎凝成实质。

而崩塌的山体之外，寒冰潭早已不复存在，原地只留下一个深不见底、魔气如同狼烟般冲天而起的巨大坑洞！坑洞边缘，凌云山浑身浴血，气息奄奄，被几名同样重伤的执法堂护卫拖着逃向远处，望着那魔气冲天的巨坑和崩塌的山峦，眼中充满了无尽的恐惧和绝望。

凌家…完了！

而此刻，在混乱狂暴、充斥着毁灭性空间乱流的空间裂缝深处。

一道黯淡的紫金光芒艰难地穿梭着，如同惊涛骇浪中的一叶扁舟。光芒核心，凌九玄浑身浴血，气息微弱到了极点，怀中紧紧抱着光芒同样黯淡、塔身裂痕似乎又加深了几分的残破小塔。

他的意识在空间乱流的撕扯和古魔最后一击的侵蚀下，再次陷入了半昏迷的边缘。唯有仙尊的意志烙印和掌中残塔传来的微弱温热，维系着他最后一点清明。

“器灵…”他微弱的意识呼唤。

“主人…我在…”塔中传来器灵更加虚弱、仿佛随时会消散的回应，“古魔最后一击…蕴含寂灭魔气…我已…无力清除…只能…暂时压制…”

“我们…在哪？”

“空间乱流…方向…未知…”器灵的声音断断续续，“但…我感应到…前方…裂缝出口…有…一丝…极其精纯的…玄阴本源气息…还有…万古…不化的…寒意…”

玄阴本源？万古寒意？

凌九玄模糊的意识捕捉到这两个词。他强行凝聚最后一丝心神，透过狂暴的空间乱流，朝着器灵指引的方向“望”去。

在混乱扭曲的光影尽头，裂缝的出口隐约可见。外面，并非熟悉的枯木林或天元大陆的景象。

那是一片…无边无际的…冰蓝色！

天空是冰蓝的，飘落着鹅毛般的、散发着寒气的雪花。大地是冰蓝的，覆盖着厚厚的、不知冻结了多少万年的玄冰。连绵起伏的冰山如同巨龙的脊骨，高耸入云。空气中弥漫着浓郁到化不开的玄阴之气，冰冷刺骨，却又带着一种奇异的精纯与…死寂。

而在这片冰蓝色世界的核心，在那最高的冰山之上，隐约可见一座…完全由某种幽蓝色、散发着亘古寒意的奇异冰晶构筑而成的…巨大宫殿轮廓！宫殿的尖顶，似乎直插入冰蓝色的苍穹！

就在凌九玄的意识即将被空间乱流彻底撕碎、身体要被抛出裂缝的瞬间——

一道冰冷、淡漠、仿佛不带任何人类情感的女子神念，如同无形的冰锥，瞬间穿透了狂暴的空间乱流，精准无比地扫过了凌九玄和他怀中的残塔！

神念扫过的刹那，凌九玄感觉自己从灵魂到肉体都被彻底冻结、解析！怀中的残塔也发出了一声极其微弱的、带着警惕的嗡鸣！

“嗯？陌生的…血炼之气？还有…一丝…讨厌的…塔威？”一个清冷、空灵、仿佛来自九天冰雪之巅的女子声音，带着一丝淡淡的讶异和漠然，直接在凌九玄即将陷入黑暗的识海中响起。

紧接着，那股冰冷的神念骤然变得如同万丈玄冰般沉重、凌厉！

“闯入者…”

“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