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初代之影，圣山血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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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寂。

并非真空的虚无，而是能量被彻底抽干、连法则都陷入凝滞的绝对死寂。暗紫色的星辰空间内，时间仿佛失去了意义。星骸之茧悬浮在虚空，表面黯淡的符文如同冬眠的星虫，只有极其微弱的光晕流转。茧内，凌九玄的意识在剧痛与混乱的余波中艰难沉浮，每一次凝聚都如同在粘稠的沥青中挣扎。

磐自爆核心的毁灭风暴，虽被空间门户隔绝了冲击，但其爆发的瞬间法则震荡，依旧如同重锤砸在星骸之茧上。茧内好不容易维持的脆弱平衡被彻底打破。混沌源初之力、万魔本源、寂灭星辰之炎、还有那点属于星漪的微弱涅盘之火……所有狂暴的能量如同挣脱了枷锁的凶兽，在狭小的茧内空间疯狂对冲、撕咬、湮灭！

【警告！能量……乱流……失控……！】

【结构……稳定性……临界……！】

【星漪……生命印记……波动……加剧……！濒临……溃散……！】

核心意志的警报断断续续，带着油尽灯枯的虚弱。凌九玄感觉自己像是被丢进了宇宙大爆炸的核心，新生的混沌道体每一寸都在哀鸣、撕裂！剧痛淹没了一切思考，唯有灵魂深处那点暗紫色的烙印，如同燃烧的恒星，散发着前所未有的灼热与一种冰冷的、强制性的指引！

他“看”向那朵摇曳在能量风暴中心的死亡之花。暗紫色的寂灭之炎已黯淡到极致，核心那点象征着涅盘的淡金光泽如同风中残烛，在狂暴的能量冲刷下明灭不定，随时可能彻底熄灭。星漪最后的那丝生命印记，如同被狂风撕扯的蛛丝，正在飞速消散！

“不……！” 凌九玄在意识深处发出无声的嘶吼，本能地想要调动力量去守护，去稳定。但每一次意念驱动，都如同在沸腾的油锅里搅动，引来更加狂暴的能量反噬，加剧着星漪印记的溃散！

绝望的冰冷再次将他淹没。他什么都做不了！只能眼睁睁看着……

就在星漪那点淡金印记即将被彻底扯碎、湮灭的最后一瞬——

嗡！！！

一只苍白、修长、包裹在残破暗紫色袍袖中的手，毫无征兆地穿透了星骸之茧的壁垒，无视了内部狂暴的能量乱流，如同探入水面的幻影，精准无比地……按在了那朵摇曳的死亡之花上！

是守墓人！星轨！

他的动作看似随意，却蕴含着难以言喻的法则威力。茧内足以撕裂星辰的能量风暴在触及他手掌的瞬间，如同温顺的溪流般自行绕开、平息！那狂暴的混沌源初与万魔之力，那霸道的寂灭星辰之炎，在他面前，仿佛遇到了绝对的君王，瞬间收敛了爪牙！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

星轨的手掌稳稳地按在死亡之花的核心。他深深隐藏在兜帽阴影下的面容看不清表情，唯有那缕垂落的银白发丝，在无形的能量波动中微微拂动。一股精纯、凝练、带着万古沉淀的星辰寂灭本源之力，如同最温和的甘泉，从他掌心缓缓注入濒临溃散的死亡之花。

嗤——！

濒临熄灭的暗紫寂灭之炎，在得到这股同源却更加古老、更加深邃的本源滋养后，如同被注入了新的生命，猛地再次稳定燃烧起来！核心那点淡金色的涅盘光泽非但没有被寂灭吞噬，反而在古老星辰本源的调和下，与寂灭之炎形成了一种奇异的共生！光芒更加凝实，脉动更加有力！

星漪那点即将消散的生命印记，在这股古老力量的滋养与守护下，如同被重新编织的星辰光缕，极其艰难地……稳固了下来！虽然依旧微弱，却不再是随时会断线的风筝。

“谢……” 凌九玄的意识中，感激的意念碎片刚刚浮现，便被星轨冰冷的意念打断。

“闭嘴。” 星轨的声音依旧沙哑、冰冷，如同两块生锈的金属在摩擦，“凝神……内视……！烙印……异动……！压制……它……否则……前功尽弃……！”

烙印？异动？

凌九玄猛地一惊！意识瞬间沉入道体核心！

嗡——！！！

那点暗紫色的烙印，此刻已不再是灼热，而是沸腾！它在疯狂地搏动、膨胀！如同一个被强行压抑了亿万年的活物，正在挣脱束缚！烙印深处，一股冰冷、污秽、贪婪、带着道一绝对掌控意志的归墟本源气息，如同苏醒的毒龙，正顺着烙印与凌九玄混沌源初道则的连接脉络，疯狂地逆向侵蚀！

【警告！高维……归墟……污染……！】

【来源……核心……烙印……！】

【侵蚀……速度……指数级……提升……！】

【道体……同化……风险……99%……！】

核心意志的警报凄厉到扭曲！剧痛！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恐怖的剧痛席卷了凌九玄的整个存在！那污秽的归墟本源如同亿万根冰冷的毒针，疯狂地穿刺、污染着他的混沌源初道则结构！道体表面流淌的暗金色泽瞬间蒙上了一层死寂的灰败！新生的血肉（能量态）如同被强酸腐蚀般滋滋作响！

道一的后手！他留在星漪指尖星芒中的……根本不是什么守护契约！而是陷阱！一枚深埋在他道体核心、等待时机成熟便会引爆、将他彻底转化为归墟傀儡的毒种！此刻，在圣山气息的刺激下，在星轨古老星辰本源的压制下，它……提前苏醒了！

“呃啊——！！！” 凌九玄再也无法抑制，由纯粹能量构成的无声咆哮在茧内空间震荡！他感觉自己的存在正在被强行撕裂、改写！属于“九玄”的意志在污秽的侵蚀下飞速模糊、沉沦！

“废物！” 星轨冰冷的斥责如同鞭子抽在灵魂上！他按在死亡之花上的手掌猛地一压！

嗡——！！！

一股更加浩瀚、更加霸道的星辰寂灭本源之力，如同决堤的星河，瞬间注入死亡之花！同时，这股力量并非仅仅作用于星漪，而是强行分出一股洪流，顺着星轨的手掌与凌九玄道体核心那沸腾烙印的连接，狠狠冲入了凌九玄的体内！

目标——镇压烙印！驱逐污染！

轰——！！！

两股恐怖的力量在凌九玄的道体核心处轰然对撞！

一股，是冰冷污秽、带着道一绝对掌控意志的归墟本源！

一股，是古老寂灭、带着星轨守护与镇压意志的星辰本源！

如同两条咆哮的宇宙祖龙，在凌九玄新生的道体这狭小的战场内，展开了最惨烈的厮杀、湮灭！

“噗——！” 凌九玄感觉自己像是被投入了绞肉机！道体在两种至高法则的对冲下疯狂扭曲、崩解、重组！剧痛超越了感知的极限，意识在湮灭的边缘飞速沉沦！唯有星漪那点被暂时稳定的生命印记，如同黑暗中唯一的坐标，死死拽着他最后一丝清明。

“撑住……！炼化……它……！这是……你唯一……的机会……！” 星轨冰冷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急促，他按在死亡之花上的手掌微微颤抖，显然同时维持星漪的稳定和镇压凌九玄体内的烙印异动，对他也是巨大的负担！

炼化？这恐怖的归墟污染，如何炼化？！

就在凌九玄意识即将被剧痛彻底淹没的刹那——

嗡！！！

他道体核心深处，那点由印记真灵火种蜕变而来的混沌源初核心，在濒临极限的剧痛与两种至高法则对撞的刺激下，猛地苏醒了！

不再是之前被动承受的熔炉，而是一种君临天下、统御万法的绝对意志！

【混沌……源初……！万法……之始……！】

【区区……归墟……秽物……！安敢……噬主------！！！】

一个冰冷、威严、仿佛来自宇宙诞生之初的宏大意念，从源初核心深处轰然爆发！这意念并非凌九玄的意识，而是烙印在他混沌源初血脉最深处的、属于初代至尊的终极道则本能！

轰——！！！

混沌源初核心猛地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刺目暗金光华！光华之中，无数繁复玄奥、天然蕴含着开辟鸿蒙、终结轮回终极道韵的混沌源初道纹凭空浮现！这些道纹无视了正在对冲厮杀的归墟与星辰之力，如同最高法则的锁链，瞬间缠绕、束缚住了那沸腾的暗紫色烙印！

如同君王对叛逆臣子的终极审判！

嗤——！！！

暗紫色烙印在混沌源初道纹的束缚下，发出了刺耳的、仿佛污秽本身被灼烧的尖啸！其内部疯狂喷涌的归墟本源如同遭遇了克星，瞬间被压制、凝固！道一那冰冷的掌控意志在源初道韵的冲刷下，如同暴露在阳光下的冰雪，飞速消融、溃散！

而星轨注入的、用于镇压的星辰寂灭本源，在感应到混沌源初核心爆发的至高统御意志后，非但没有抵触，反而如同找到了归宿的游子，瞬间变得温顺！其寂灭的属性被源初道则强行引导、转化，化作一股精纯的、带着星辰破灭后本源生机的力量，融入了混沌源初核心周围的法则脉络！

内外交攻！以混沌源初核心为熔炉，以星轨的星辰寂灭本源为燃料，以初代至尊的道则本能为主导，对那暗紫色烙印中的归墟毒种进行最终的炼化与驱逐！

“吼——！！！” 凌九玄的意识在剧痛的巅峰，仿佛听到了道一那冰冷意念跨越时空传来的、充满了惊怒与难以置信的无声咆哮！

暗紫色烙印在混沌源初道纹的绝对压制与星辰寂灭本源的里应外合下，如同被投入了恒星熔炉的污秽顽石，其表面的暗紫色泽飞速黯淡、剥落！构成烙印核心的、那道一留下的归墟毒种本源，被强行抽离、分解、在源初道火中焚为虚无！

烙印本身并未消失，但其形态与性质，却在炼化中发生了根本性的蜕变！

那深邃的暗紫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呈现出混沌暗金色、边缘流淌着星辰湮灭轨迹的、更加复杂玄奥的符文！其散发的气息不再是污秽的归墟，而是混沌源初与星辰寂灭完美融合的、独一无二的至高道韵！

【归墟……毒种……炼化……完成……！】

【烙印……蜕变……！混沌……星殛……道纹……！确认……！】

【核心……道则……融合……升华……！位格……提升……！】

核心意志的提示带着前所未有的激昂！

剧痛如潮水般退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难以言喻的、脱胎换骨的舒畅与力量感！凌九玄那濒临崩溃的混沌道体在蜕变后的混沌星殛道纹滋养下，飞速愈合、凝实！表面流淌的暗金色泽更加深邃、纯粹，天然的道纹更加繁复玄奥，沉浮的万魔虚影图腾仿佛被注入了新的灵性，发出臣服的咆哮！一股比之前更加恐怖、更加内敛的混沌威压，从道体深处缓缓苏醒！

他成功了！不仅驱逐了道一的毒种，更将陷阱化作了自身蜕变的资粮！

然而，就在凌九玄心神激荡、感受着新生的强大力量时——

“噗！”

一直维持着能量传输的星轨，猛地喷出一口暗紫色的、如同凝固星辰血液般的液体！他按在死亡之花上的手掌剧烈颤抖，残破的紫袍无风自动，周身那沉寂冰冷的气息瞬间变得紊乱、衰落！兜帽的阴影下，似乎有更加黯淡的紫光在明灭。

强行支撑着镇压烙印与守护星漪，尤其是最后配合混沌源初核心炼化毒种，显然耗尽了他残存的力量，甚至引动了旧伤！

“星轨！” 凌九玄的意识瞬间从喜悦中跌落，充满了担忧。

“无妨……” 星轨的声音更加沙哑、虚弱，他强行稳住身形，收回按在死亡之花上的手。那朵花此刻已彻底稳定，暗紫与淡金和谐共生，星漪的生命印记散发着微弱却坚韧的脉动。

“烙印……已除……前路……自决……” 星轨冰冷地说着，仿佛刚才的付出微不足道。他缓缓抬起那只收回的手，指尖对着星骸之茧轻轻一点。

嗡——！

构成茧壳的暗紫色星辰符文瞬间收敛了所有光芒，如同完成了使命般，无声无息地溶解！化作点点暗紫色的星辰光尘，融入了凌九玄新生的混沌道体之中，成为了那混沌星殛道纹的一部分。

茧壳消失。

凌九玄那重塑完成的、流淌着暗金混沌光泽、表面铭刻着繁复玄奥道纹、散发着恐怖威压的混沌道体，以及其旁边那朵静静燃烧、守护着星漪生命印记的混沌星殛之花（原死亡之花），彻底暴露在这片暗紫色的星辰空间之中。

而空间的对面，正是那气息衰落、如同风中残烛的守墓人——星轨。

凌九玄的目光瞬间凝固！

在星轨收回手、指尖点破茧壳的瞬间，他深深垂下的兜帽，因动作幅度而微微掀起了一丝……

凌九玄看到了！

那张隐藏在阴影下的脸！

苍白！如同万载玄冰雕琢而成，毫无血色！

冷硬！线条如同被宇宙罡风切割过的星辰岩，棱角分明！

而最让凌九玄灵魂为之冻结的是那双眼睛！

深邃！如同宇宙最古老的星璇，旋转着冰冷、死寂、仿佛看透了万古沧桑的紫罗兰色光芒！这双眼睛与星漪的紫眸，何其相似！不，不是相似是同源！只是星漪的紫眸中蕴含着悲伤与守护，而星轨的紫眸中，只有沉淀了无尽岁月的冰冷与疲惫！

“你……” 凌九玄的意识剧烈波动，空白的心湖被强行撬开，更多的记忆碎片疯狂闪现！破碎的星穹冰冷的锁链贯穿星核的巨爪还有一个挡在他身前、被锁链贯穿、流淌着暗紫星辰之血的模糊身影……

“星……星轨……大哥？！” 一个尘封了不知多少纪元、带着无尽悲恸与难以置信的称呼，如同冲破堤坝的洪流，毫无征兆地从凌九玄的灵魂最深处嘶吼而出！

轰——！！！

这个称呼出口的瞬间，星轨那冰冷沉寂的紫罗兰眼眸，极其极其剧烈地收缩了一下！如同平静了亿万年的死水潭，被投入了巨石！他那万古不变的气息，第一次出现了无法抑制的剧烈波动！

然而，这波动只持续了一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