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血涡沉沦，心灯不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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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冷。

混乱。

剧痛。

凌九玄的意识如同被投入了宇宙最污秽的熔炉。血色旋涡内部并非单纯的黑暗，而是粘稠到令人窒息的无垠血海。暗红色的“液体”并非实质，而是由高度凝聚的混乱意志、污秽能量与破碎的法则碎片构成，亿万张痛苦扭曲、充满无尽恶意的灵魂面孔在其中沉浮、尖啸！每一次“浪涛”拍击在他的混沌道体上，都留下腐蚀性的灼痕，发出滋滋的消融声，更伴随着海啸般的精神冲击，疯狂撕扯着他摇摇欲坠的意志。

“呃啊——！”

无声的哀嚎在灵魂深处震荡。构成他道体的暗金混沌源初之力，在这片混乱血海中如同滴入墨汁的清泉，被飞速污染、同化。沉浮的万魔图腾虚影早已被无数暗红的法则触须缠绕、吞噬，发出不甘的哀鸣后归于沉寂。唯有道体核心那枚混沌星殛道纹，还在爆发出微弱的暗金光芒，如同怒海中的孤灯，死死抵抗着四面八方涌来的吞噬与侵蚀之力。

【警告！道体......同化率......78%......持续上升！】

【混乱意志......侵蚀......灵魂结构......稳定性......临界！】

【能量......枯竭......核心道纹......负荷......极限！】

核心意志的提示断断续续，带着行将就木的虚弱。凌九玄感觉自己正在被强行溶解、拆解、融入这片无边无际的混乱血海。属于“凌九玄”的认知在飞速模糊，冰冷的混乱与贪婪正一点点蚕食他最后的清明。血色旋涡深处那点微弱的淡金光芒，似乎也在这无边的污秽中变得越来越遥远、越来越黯淡。

星漪……终究还是没能……

绝望的冰冷比血海的侵蚀更加刺骨。就在他残存的意识即将彻底沉沦、被混乱意志同化的最后一刻——

嗡！

一缕微弱到几乎无法察觉的暖意，如同寒冬深夜里最后一点未熄的炭火，极其突兀地、却又无比清晰地，穿透了层层污秽的血海阻隔，触碰到了他混沌星殛道纹的最核心！

是星漪！

那点淡金色的生命印记碎片！它并未完全熄灭！它在这片污秽的深渊中，如同风中残烛，顽强地维系着一丝不屈的灵光！

【九玄……别睡……别放弃……】

【守住……你的心……你的道……】

【这旋涡……是考验……亦是……通道……】

【源头……就在……下方……坚持……找到我……】

断断续续、虚弱至极的意念碎片，如同最纯净的甘泉，带着星漪特有的清冷与执着，直接注入凌九玄濒临崩溃的灵魂核心！这意念是如此微弱，却蕴含着不可思议的力量，瞬间刺破了笼罩他意识的混乱阴霾，如同划破永夜的一道微光！

“星漪！”

凌九玄那被绝望冻结的意志核心，如同被这道微光狠狠烫了一下！即将熄灭的火焰猛地蹿升！混乱血海的侵蚀依旧恐怖，剧痛依旧撕心裂肺，但一种名为“希望”与“执念”的力量，混合着滔天的愤怒，如同冰冷的熔岩在他体内重新奔涌起来！

道一！归墟！还有这该死的混乱意志！它们夺走了磐！几乎杀死了星轨！现在还要吞噬星漪最后的存在！还要碾碎他最后守护的希望！

凭什么？！

“吼——！！！”

一股源自混沌源初血脉最深处的、属于初代至尊的桀骜与不屈，混合着凌九玄自身超越极限的愤怒与守护执念，轰然爆发！濒临熄灭的混沌星殛道纹如同被注入了恒星内核的能量，猛地向内坍缩至极致！

【混沌……源初……！万法……之始……！】

【区区……污秽……！安敢……噬魂——！！！】

冰冷威严的宏大意念再次从道纹深处苏醒！这一次，不再仅仅是本能，而是凌九玄燃烧一切意志催动的终极反击！

轰——！！！

坍缩到极致的混沌星殛道纹轰然膨胀！一股前所未有的暗金风暴以凌九玄为核心骤然爆发！风暴之中，无数繁复玄奥、天然蕴含着开辟与终结双重道韵的混沌源初道纹疯狂旋转、凝聚！

嗤嗤嗤——！！！

缠绕在道体上的暗红法则触须如同遇到了克星，在暗金风暴的冲刷下发出刺耳的消融声，寸寸断裂！被污染、同化的道体部分被强行剥离、焚毁！新生的、更加凝练纯粹的暗金混沌道体在毁灭与重生的剧痛中飞速重塑！

这一次，新生的道体形态发生了微妙的变化。表面流淌的暗金色泽更加深邃内敛，天然铭刻的道纹不再是静止的图案，而是如同活化的星河般缓缓流转、明灭。更令人瞩目的是，其双臂手肘后方，各自延伸出两道由纯粹星辰湮灭法则凝聚而成的、边缘流淌着冰冷紫光的暗金利刃！利刃狭长、弯曲，如同星兽撕裂宇宙的獠牙，散发出破灭万法的恐怖气息！

【混沌星殛道纹……适应性进化……！】

【融合星辰湮灭法则……衍生……星辰之刃……！】

【道体强度……位格……同步提升……！】

核心意志的提示带着劫后余生的激昂！

凌九玄猛地睁开“眼”！两点暗金的瞳孔深处，燃烧的不再是绝望的火焰，而是冰冷到极致的杀意与一往无前的决绝！他不再被动承受血海的侵蚀与拖拽！

“给我——开！”

意念咆哮！双臂猛地交错挥出！

锵——！！！

两道由新生星殛之刃划出的、边缘缠绕着冰冷紫电的暗金十字锋芒，如同撕裂混沌的开天巨剪，狠狠斩向前方粘稠污秽的血海！

嗤啦——！！！

刺耳的撕裂声爆响！粘稠的血海如同被投入滚烫刀刃的油脂，被硬生生斩开一道巨大的、边缘不断湮灭沸腾的裂口！无数沉浮尖啸的灵魂面孔在锋芒触及的瞬间化为飞灰！裂口深处，那点微弱的淡金色光芒，瞬间变得清晰了一丝！

有效！

凌九玄精神大振！他不再犹豫，顶着依旧恐怖的压力与侵蚀，以新生的星殛之刃为锋，以燃烧的混沌源初之力为盾，如同在污秽血海中劈波斩浪的毁灭之舟，朝着星漪印记感应的方向，朝着血色旋涡的最深处，疯狂突进！

斩！斩！斩！

暗金与暗紫交织的锋芒每一次挥出，都在污秽血海中犁开巨大的伤痕！星殛之刃破灭万法的特性，对混乱血海的污秽能量有着惊人的克制！吞噬之力被强行斩断！侵蚀被暂时逼退！他如同一颗燃烧的暗金流星，在无边血海中凿出一条不断延伸又飞速弥合的毁灭通道！

距离那点淡金光芒越来越近！

凌九玄甚至能清晰地“感知”到星漪印记传来的、更加清晰的脉动，带着欣喜与急切的呼唤！

【快……九玄……下方……旋涡之眼……就是……出口……也是……源头……！】

【小心……它……在……等着……吞噬……一切……！】

源头？那个制造了血契星轨图异变、污染了初代意志、正在吞噬一切的恐怖存在？

凌九玄眼中寒芒更盛！管它是什么！敢动星漪，神挡杀神，魔挡屠魔！

他猛地向下俯冲！星殛之刃在前方高速旋转，化作一道撕裂一切的暗金钻头！

轰——！！！

粘稠的血海阻力骤然增大！仿佛撞入了凝固的星辰内核！无数张痛苦扭曲的灵魂面孔瞬间融合、凝聚，化作一面巨大无比、流淌着污血、散发出滔天怨念与混乱意志的暗红巨盾，死死挡在突进路线的前方！盾面中央，一个由亿万灵魂哀嚎凝聚成的巨大暗红旋涡缓缓旋转，散发出令人灵魂冻结的吞噬吸力！

“滚开——！”

凌九玄的意念凝聚到极致！道体核心的混沌星殛道纹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光芒！双臂的星殛之刃瞬间延伸、合并，化作一柄通体暗金、缠绕着咆哮紫电、长度超过十丈的巨型星殛斩舰刀！

【混沌……开天……！星殛……破界——！！！】

冰冷的战吼响彻血海！凌九玄将所有的力量、所有的意志、所有的愤怒与守护执念，尽数灌注于这终极一斩！巨型斩舰刀带着开辟鸿蒙、终结轮回的终极道韵，无视了那恐怖的吞噬吸力，狠狠劈向暗红巨盾的核心旋涡！

刀锋所过之处，血海蒸发！法则哀鸣！

轰——！！！！！！！

无法形容其恐怖的碰撞在血色旋涡的最深处爆发！

暗金与暗红！

秩序与混乱！

创生与吞噬！

如同两个宇宙终极法则的正面碰撞！

嗤啦啦——！！！

刺耳的撕裂声如同亿万宇宙同时走向终结的悲鸣！暗红巨盾上那巨大的灵魂旋涡在星殛斩舰刀的锋芒下剧烈扭曲、变形！构成盾面的亿万哀嚎灵魂面孔如同暴露在烈日下的积雪，飞速消融、湮灭！污秽的暗红能量被霸道的混沌源初之力与星辰湮灭法则疯狂对冲、分解、净化！

僵持！仅仅是瞬间！

咔嚓——！！！

一道清晰的裂痕，如同死亡的宣告，猛地出现在暗红巨盾的核心！

紧接着，裂痕如同蛛网般疯狂蔓延！

轰隆——！！！

巨大的暗红灵魂巨盾，连同其核心的吞噬旋涡，在凌九玄这燃烧生命与意志的终极一斩下，轰然爆碎！化为漫天飞溅的污秽光雨！

盾破！

前方再无阻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