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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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然何来蓝光？谁听说水里会有磷火？”

张凌听罢，忆及往昔，胡八一与王胖子年轻时曾调侃水鬼之事，多是闲谈笑语。

胡八一和王胖子生性胆大，却唯惧一事。

早年经历深刻影响二人，那时正值观念成型期。

提及女鬼，两人立即联想到水鬼拉脚的传说。

夏日时，大人们常以女鬼吓唬孩子，言其会抓脚踝，使人溺亡，化作水鬼。

年少的胡巴一与王胖子不信此事，以为水中缠脚之物乃水草而非鬼手，因此未放在心上。

待他们十六七岁时入伍，参与各种对抗活动，渐渐对这些传说有了新的理解。

盛夏之夜，暑气蒸腾，仿佛烈焰炙烤。

一群人因疲累而随意行走，途经一处荒废的小型蓄水池，位置大致位于如今的平藞附近。

回家途中发现，水池底部淤积着不少泥浆，但上方因循环系统运作，水质尚算清澈。

只是池子极深，难以触及底部。

一些人热得难耐，欲跳入畅游，却也有几人迟疑不决。

恰在此时，一位身穿白衣的老妇人走近，邀请众人道：“下水嬉戏吧，此间清凉无比，水下别有天地，我孙子常在此游玩。”

得知有人每日戏水，众人认定无碍，纷纷跃入池中。

待上岸后，那白衣妇人已不知所踪。

一同前来的孩童提及哥哥失踪，然而由于这批人多为争斗中临时聚集，仅少数相识，故无人知晓具体何人。

众人询问其外貌特征，无奈孩子年幼，描述含糊不清，大家未予重视，猜测或许根本不存在此人，或只是中途退缩，返回家中。

岂料两日后再次经过，见多人正着手排水。

原来孩童告知家人哥哥游泳失联之事，其父身为后勤主管，率队寻子。

胡巴一与胖子素喜围观，遇此情形自然不会错过。

待池水排尽，果然发现一名与他们年龄相仿的少年**，已被浸泡至浮肿泛白。

其身体被大量水草缠绕于池底，左腿似被伸出的某物牵制。

众人疑惑：何来如此多水草？

蓄水池本不该有水草，可当将水草全部捞出清理时，竟发现一具白骨。

这早已腐朽的人骨抓住了少年脚踝，导致其溺亡于此。

当时无人敢承认相信鬼怪之说，即便心中存疑，也只能将其视为巧合。

或许那少年是在水中不慎将脚陷入水草间，恰好水草内藏有一具久远前溺毙的尸体，挣扎中两人纠缠难分。

关于他腿上死人抓握留下的五道深淤痕，无人能合理解释。

而引导众人下水的白衣老妇，则被推测为潜伏的特工。

此事在当地广为流传，版本各异。

然而，胡巴一与王胖子是少数亲历者。

尽管他们起初不信鬼神，但那浸泡腐烂的尸体让胡巴一三个月食欲全无，而王胖子依旧食不知味。

这段记忆难以磨灭，如今见到水底浮现的女尸又神秘消失，众人顿感不适。

张凌察觉胡巴一神情异样，料是旧事萦绕心头。

女尸虽暂时隐于视线之外，但他们深知，这只是因光线消失所致，那诡异的身影依然潜伏于幽深冷水之中。

其再现只是早晚，后果如何，无人可知。

胡巴一思绪翻涌，愈发不安，急于穿过这片阴森水域。

沿水路穿过繁茂藤蔓与化石森林后，终于望见半圆洞口。

洞口狭窄，仅容一人通过。

穿过此洞后另有一洞穴。

胡巴一望着似乎无穷无尽的洞穴，心中烦闷，但口中话语却流露出不同的情绪。

“地下洞穴连绵不断，不知离献王墓还有多远。

既然已入其中，不如直抵尽头，出去后再行休整。”

雪莉杨闻言立即点头赞同。

“根据澜沧江与怒江间的山脉走向推测，虫谷的纵深应在三四十英里之内。

我估算，我们已走过约三分之二，离出口不远了。”

洞内石壁极为光滑，头盔射灯映照其上，竟有微弱红光闪烁。

洞穴呈喇叭状，越往深处越开阔。

洞中不少植物根茎倒悬于半空。

森林化石在此更为密集，形态愈发怪异。

两者交织，令地形愈发复杂。

胡巴和王胖子重新扎紧气囊与登山包，准备快速穿越此区。

因发现此处空气流通不及外侧洞穴顺畅，且湿气逼人，闷热难耐，蚊虫渐多，水温亦失去凉意。

众人呼吸渐重，却未停歇。

地下岩洞间还有一片茂密植物带。

溪谷渗出的水沿藤蔓根茎缓缓滴落。

整片化石森林似在持续降雨，水滴入河声四起。

洞穴弧形构造让水滴声显得格外空灵，如寺庙木鱼声般回荡。

本寂静无声的洞穴因水声平添几分神秘。

张凌等人并未驻足，依旧急切前行。

行至数百米处，速度再度放缓。

因洞内化石树木愈发粗壮，需绕行才能继续前进。

巨大的化石树将水流切割得支离破碎，漩涡与暗流随之形成。

此时，已无法凭借水流方向判断方位，稍有不慎便会偏离路线。

即便如此，还需借助指南针重新定位，徒增烦恼。

前方水面上浮现出大片水草，遮挡了前行的道路。

胡巴一与王胖子无奈地取出工兵铲，在旁奋力拨开水草开辟道路。

然而，这些水草并非易对付之物，其中藏匿着蚊虫、水蜘蛛和蚂蟥等生物。

一旦被惊动，它们便纷纷朝两人扑去，令人不胜其扰。

耳边突然传来一阵熟悉的嗡嗡声，那是振翅飞舞的昆虫发出的声音。

胡巴一心中愈发焦虑，闷热的空气令他喘不过气，仿佛胸口被巨石压迫。

他忧心忡忡地询问雪莉杨：“那些飞虫是什么东西？”

雪莉杨沉吟片刻，答道：“似乎是某种潮湿地带特有的黑色蝱蚊，但那种虫子体型极小，只比指甲盖稍大。

而眼前的飞虫却像山谷里的大蜻蜓，实在罕见。”

话音未落，一只拳头大小的水蜘蛛爬过眼前，打断了她的叙述。

在两人的认知中，普通水蜘蛛体型微小，能稳立水面而不下沉。

而此刻见到这般庞然大物，三人皆感到惊惧，连思索都不敢深入。

紧接着，又有两只同样大小的水蜘蛛游过，重现这诡异景象。

王胖子终于按捺不住，说道：“这里的虫子怎么越变越大？外面可没有这种巨型水蜘蛛。”

胡巴一忽然想起什么，瞪大眼睛说道：“你们注意到没？这个山洞的石壁极其光滑，弧度很大，还是红色的，很像我们在山神庙见到的那个葫芦。

我们是不是掉进葫芦里了……”

雪莉杨这时提出一个令人震惊的问题。

“我们必须搞清楚，是洞里的虫子和化石树在变大，还是我们三人越变越小？”

胡巴一和王胖子听到雪莉杨的话，不禁打了个冷颤。

这太不可思议了，难道他们都中了某种法术？

胡巴一皱眉问道：“我们越变越小？这话从哪说起？”

雪莉杨解释了自己的推测。

“周围可参照的植物、昆虫以及古树化石都大得出奇，所以我怀疑这葫芦形状的山洞里藏着什么秘密，能让人逐渐变小。”

王胖子听完一头雾水，瞪大双眼，完全不明白她在说什么。

胡巴一也没完全理解。

他认为这种说法太过离奇，即便假设成立，说出来也让人难以接受。

此刻，几人仍在地下水中漂浮不定。

一时间无法做出判断。

“就算身体可能变小了，难道衣服鞋子也会跟着变小？我觉得这是特殊的环境造就了更大的生态系统。”

胡巴一说话时毫无把握。

但这个山洞确实酷似山神殿中的红葫芦，入口小、内部宽敞，呈喇叭状圆弧形，怎么看都像一个葫芦。

越往深处走，洞壁越宽广。

最重要的是，这里没有任何人工雕琢的痕迹，完全由自然形成。

这里或许是比献王墓更为古老的遗迹，当地人将它视为神迹。

所以山神殿里才会供奉葫芦雕像。

这片山洞中隐藏着一些秘密，众人尚未察觉。

四周漆黑一片，仅能看清二十米内景物，稍远便模糊不清。

这里的昆虫体型远超寻常，古树化石也巨大无比，盘根错节地伸向水面，与垂落的藤蔓交织成诡异形状。

雪莉杨提议寻找植物作为参照物，以防进入葫芦形山洞后身体缩小，导致无法前行。

但此处藤蔓粗细与人相近，在入口处也曾见到相似景象，故不可用作参考。

另一方案是潜入水中观察水草尺寸，不同环境下藻类虽有差异，但总体变化不大。

胡巴权衡后选择了后者，但想到水底漂浮的女尸，心中难免忐忑。

他瞄了眼张凌，闪过索要血液的念头，随即打消。

固定好安全绳后，他对雪莉杨、王胖子说：\"别动，我去看看。”随后戴好潜水镜，潜入昏暗水域。

头盔战术射灯本应有十五米照程，但因水中悬浮物过多，实际可视范围仅剩五米左右。

他刚潜入水中便觉察到水深莫测，此刻还未启用氧气装置，仅凭一口气不断下沉。

即便戴着潜水镜，水下世界依旧模糊难辨。

黑暗中，他似乎看见一团黑影正缓缓朝水面漂浮。

因光线不足，难以判定那黑影是动物还是植物。

眨眼间，那黑影靠近了些许，隐约可见其大致轮廓。

看起来像是某种植物。

“不对，这不像水草，长得这般奇怪，这次怕是要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