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死水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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笼罩管道深处的“零度冻结”力场，如同被投入强酸的冰块，瞬间发出剧烈的、能量结构被强行撕裂瓦解的刺耳声响！力场的光芒疯狂闪烁、明灭不定！

禁锢灰泥前端的那股冻结之力，出现了极其短暂、却至关重要的——松动！

就是这一瞬间的松动！

灰泥内部那点燃烧的幽蓝光芒发出了最后的、无声的咆哮！被冻结的前端物质在引力场和粘液分泌的疯狂驱动下，如同挣脱冰封的困兽，猛地向前一窜！同时，暴露在管道入口外的庞大本体，在微观引力场的牵引和粘液的收缩下，如同被无形的巨手狠狠拽了一把！

噗嗤！

一声如同巨大软木塞被强行拔出的、湿漉漉的闷响！

整个灰泥团，以一种近乎自残的方式，硬生生从被冻结卡死的状态中挣脱出来，完全挤入了狭窄的通风管道！深灰色的粘稠物质在管道内壁刮擦下，留下了大片如同溃烂血肉般的粘液和本体碎屑！

就在灰泥完全没入通风管道黑暗的下一秒！

轰！轰！轰！

三道银灰色的毁灭流光，如同死神的镰刀，狠狠斩落在承重柱通风管道入口处！

幽蓝的刀锋轻易撕裂了锈蚀的金属格栅！狂暴的切割性能量如同绞肉机，瞬间将入口处残留的灰泥碎屑、粘液以及大片的混凝土柱体绞成了最细微的粉末！恐怖的冲击波在狭小的地下空间内肆虐，将厚厚的灰烬层掀起，将冰冷的空气撕裂！

烟尘弥漫，碎屑纷飞。

承重柱上留下了一个触目惊心的大坑，通风管道入口彻底消失，只剩下一个边缘流淌着熔融金属和能量残余的、深不见底的破洞。

三台银灰色的“清道夫”悬浮在破洞前，三片幽蓝刀锋高速旋转，冰冷的扫描波纹一遍遍扫过破洞深处。

【目标……已进入……核心防护区……】

【能量特征……短暂活跃……已消失……】

【威胁……持续……】

【执行……深度……清除……】

冰冷的指令下达。其中一台“清道夫”刀锋般的圆柱体前端，幽蓝光芒开始凝聚，一股更加恐怖的、足以湮灭分子结构的毁灭性能量正在酝酿，准备直接灌入通风管道深处！

通风管道深处。

灰泥庞大的身躯在狭窄、冰冷、布满锈蚀和灰尘的金属管道内，依靠着前方那越来越清晰、越来越强烈的同源共鸣指引，不顾一切地向前蠕动、挤压、变形！它像一团拥有生命的烂泥，在死亡的追逐下疯狂逃窜！管道内壁刮擦着它的本体，留下深灰色的粘稠痕迹。每一次蠕动都伴随着粘液的飞溅和本体的轻微损耗。

前方！就在前方！

那共鸣的源头！那最后的钥匙碎片！

在管道深处一个拐弯后的垂直向下支管尽头，灰泥“感知”到了！一点被深埋在冰冷金属管道壁和厚重混凝土夹缝中的、微弱却无比清晰的幽蓝光芒！坐标的终点！

深度：2.7米！

灰泥的蠕动达到了前所未有的疯狂！粘液如同沸腾般分泌！整个身躯不顾一切地扑向那点光芒所在的位置！微观引力场如同无数贪婪的触手，撕扯着前方的金属管壁和混凝土！

与此同时，管道入口处，那台“清道夫”酝酿的毁灭性能量已经凝聚到了顶点！幽蓝的刀锋前端，一个乒乓球大小的、绝对漆黑、吞噬一切光线的能量球体正在形成！周围的空间都为之扭曲！

毁灭，即将降临！

灰泥庞大的身躯终于完全覆盖了那点幽蓝光芒所在的位置！粘稠的粘膜和深灰色的本体，如同最贪婪的拥抱，瞬间将那块深埋在混凝土和金属中的、只有指甲盖大小的、不规则棱柱形的幽蓝色晶体碎片——最后一块归墟信标核心碎片——彻底包裹、吞噬！

就在灰泥将最后一块碎片完全包裹、吞噬的同一瞬间！

嗡——！！！！

一股无法形容的、混合了冰冷死寂、狂暴灼热、纯粹灰烬终末之力的能量洪流，如同被压抑了亿万年的火山，从灰泥的核心深处——从三块信标碎片最终聚合的奇点——猛烈地、毫无保留地爆发出来！

这一次，不再是内敛的崩解！

是彻底的、狂暴的、如同宇宙创生之初的——释放！

轰隆——！！！！

以灰泥包裹碎片的位置为中心，一股混合着幽蓝、深灰、暗红（来自吞噬的锈迹）的、混乱到极点的能量风暴，如同无形的巨锤，狠狠砸向四面八方！

通风管道扭曲、撕裂、熔断！

包裹管道的混凝土柱体如同被引爆的炸药，轰然炸开！

整个地下三层冷库的空间剧烈震荡！厚重的金属货架扭曲倒塌！凝结了数十年的厚重冰霜瞬间汽化！冰冷的空气被加热到灼热！

管道入口处，那台正准备发射毁灭性能量的“清道夫”首当其冲！狂暴的能量风暴混合着被撕裂的金属碎片和混凝土块，如同超高速的霰弹，狠狠撞在它银灰色的圆柱体上！

铛！铛！铛！嗤啦——！！

刺耳的撞击和撕裂声爆响！银灰色的能量护盾剧烈闪烁、明灭不定！三片旋转的幽蓝刀锋被狂暴的能量流冲击得剧烈偏转！那枚即将发射的、绝对漆黑的毁灭能量球体，在失控的能量干扰下瞬间扭曲、溃散！

【警告！遭遇……高能……冲击！】

【能量护盾……受损……17%……】

【目标……能量等级……异常飙升……威胁等级……致命！】

冰冷的电子音第一次带上了急促的、如同信号不良般的尖锐杂音！

另外两台“清道夫”瞬间做出反应！幽蓝刀锋调转，更加恐怖的毁灭能量开始凝聚！同时，西港码头空间裂隙深处，那股庞大的归墟意志彻底被激怒！冰冷的意念如同宇宙风暴般席卷而来：

【核心……信标……聚合……】

【钥匙孔……激活……】

【最高……威胁……清除！清除！清除！】

整个b7区地下空间，温度骤降！空气仿佛要凝固成晶体！更加恐怖的“零度冻结”力场正在降临！三台“清道夫”的毁灭性能量即将完成最终锁定！

而在那爆炸的中心，混凝土碎块和扭曲金属的废墟之中。

灰泥庞大的身躯已经消失不见。

取而代之的，是一团悬浮在半空中的、直径约两米的、不断翻滚沸腾的、混沌的能量漩涡！

漩涡的核心，是浓郁到化不开的、如同宇宙诞生之初的绝对黑暗！在这黑暗的核心，一点微小却无比刺目的幽蓝光芒，如同奇点般恒定燃烧！而在黑暗漩涡的外围，则是疯狂流转的、如同星云尘埃带的深灰色流质！更诡异的是，在这深灰的流质中，还夹杂着一丝丝如同血管般搏动、蔓延的——**暗红色纹路**！那是被灰泥吞噬的、蕴含“活化”特性的锈迹，此刻竟在这狂暴的能量漩涡中，如同被唤醒的病毒般疯狂滋生、蔓延！

冰冷死寂（归墟信标）、灰烬终末（裴烬本源）、腐朽活化（暗红锈迹）——三种截然相反、本应互相湮灭的恐怖力量，此刻在信标核心碎片聚合的奇点作用下，被强行糅合在一起，形成了一种混乱到极致、也危险到极致的——**混沌漩涡**！

漩涡缓缓旋转着，每一次转动都撕裂着周围的空间，发出令人牙酸的碎裂声。一股难以言喻的、仿佛能吞噬一切秩序、瓦解一切存在的恐怖气息，如同无形的风暴，从漩涡中心扩散开来！

它不再是灰泥。

它是钥匙孔被彻底激活后，形成的、通往归墟之门的——**混沌奇点！

三台“清道夫”的毁灭能量锁定了这团混沌漩涡！空间裂隙的归墟意志如同冰冷的巨手，即将彻底按下清除的按钮！

混沌漩涡核心那点幽蓝奇点，光芒猛地炽烈！一股更加狂暴、更加混乱的能量正在酝酿！它似乎要不顾一切地释放，将这地下空间，连同外面整个码头，甚至那道空间裂隙，一同拖入彻底的湮灭！

就在这终极湮灭即将爆发的临界点！

地下冷库那扇早已锈死、被厚重冰霜覆盖的、通往码头地面的巨大金属门，毫无征兆地——向内，被推开了一道缝隙。

一个赤着脚、沾满灰烬的小小身影，悄无声息地站在门口。

湿漉漉的黑色长发贴在苍白的脸颊上。纯黑的眼眸，透过那副黑框眼镜的镜片，平静地注视着冷库中央那团翻滚沸腾、散发着毁灭气息的混沌漩涡，也穿透了扭曲的空间，迎向了西港码头空间裂隙深处、那只星系般巨大冰冷的巨眼投射而来的、带着一丝真正惊愕和审视的意志目光。

冰冷的雨丝，顺着门缝飘了进来，落在小女孩的头发和肩膀上。

整个空间，仿佛在这一刻，彻底凝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