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沙的古源天提示您:看后求收藏(第6章 蜡印幽冥,不第河山,南沙的古源天,御书屋笔趣阁),接着再看更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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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冰蟾撬开誊录房的地砖。下方是条狭窄的排水沟,浑浊的液体里漂浮着未化开的墨块。陈砚秋刚跳下去就踩到个硬物——捞起来看,竟是半截刻着人名的号签!
\"活墨管道就在隔壁。\"薛冰蟾的声音在幽暗水道里回荡,\"跟着红色最浓的水流走。\"
腐臭味越来越重。陈砚秋弯腰前行,后背不时蹭到潮湿的砖壁。某次抬头时,他猛然发现头顶砖缝间渗出暗红色液体,滴在脸上带着诡异的温热。
\"上面是......\"
\"号舍。\"薛冰蟾的声音冷得像铁,\"那些昏迷考生的位置。\"
前方出现微光。水道尽头连着个圆形石室,中央矗立着座青铜泵机,正在将暗红液体压入不同管道。陈砚秋想起杜微言临死前的话——今科所有寒门举子都被下了药,他们的血正通过这套系统变成\"活墨\"!
\"千眼系统的动力源。\"薛冰蟾检查着泵机上的铭文,\"用血墨驱动青铜鉴反射......\"
话音未落,石室另一侧突然传来齿轮咬合的巨响。陈砚秋本能地扑倒薛冰蟾,一柄精钢锻造的\"笔相针\"擦着发梢钉入石壁——足有三尺长,正是文雁回惯用的那种!
\"果然钻老鼠洞来了。\"
朱衣吏们从暗门涌出,每人手中都端着盏青铜灯。借着灯光,陈砚秋看见泵机后方站着个熟悉的身影:文雁回的绛纱袍一尘不染,独眼上的青铜眼罩换成了镶嵌宝石的新款,正冷冷注视着他。
\"陈大的儿子。\"状元郎的声音温柔得可怕,\"你爹临死前,喉咙里卡着半句没说完的话......\"
陈砚秋颈间的蜡丸突然变得滚烫。他看见文雁回身后站着韩似道,权臣手里把玩着个青瓷小瓶——正是礼部地宫里装血卷的那种!
\"现在你有机会说完。\"韩似道拔开瓶塞,\"比如......明年考题藏在哪?\"
薛冰蟾的机关甲突然迸发一连串脆响。数十枚钢针激射而出,但文雁回只是轻轻抬手,笔相针在空中划出银亮轨迹,将所有暗器尽数击落。陈砚秋趁机扑向泵机,将整串蜡丸塞进血墨入口!
\"拦住他!\"
朱衣吏们的吼声在石室里回荡。陈砚秋后背撞上泵机操纵杆,青铜部件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薛冰蟾的绿罗裙在混战中化作一道残影,她袖中滑出柄薄如蝉翼的短刀,刀锋所过之处,血墨管道纷纷断裂。
\"没用的。\"文雁回缓步逼近,\"千眼系统已经记录下所有......\"
泵机突然发出恐怖的轰鸣。陈砚秋塞入的蜡丸被碾碎后,内部钢针随着血墨冲进管道系统。明远楼方向传来接连不断的爆炸声,整座贡院的地面开始微微震颤。
\"你干了什么?\"韩似道脸色骤变。
陈砚秋抹了把脸上的血墨:\"让全贡院都看见真相。\"
仿佛回应他的话,头顶突然传来潮水般的惊呼。青铜鉴的反射光不受控制地扫过各处考棚,将墙面上的血字符号投射在每间号舍——正是《科举罪言录》的内容!更骇人的是,那些混入钢针的血墨在管道中炸开后,将\"关节字\"的秘密直接喷溅在了考卷上。
文雁回的独眼第一次露出惊恐。他扑向泵机控制阀,却被薛冰蟾的短刀贯穿手掌。韩似道刚要上前,石室顶部突然坍塌——孟九皋带着十几名寒林社成员破顶而入,老儒生手里举着熊熊燃烧的《科举罪言录》残卷!
\"庆历七年!\"孟九皋的吼声压过一切嘈杂,\"所有冤魂今日索命!\"
混乱中陈砚秋看见文雁回掏出了袖箭。他想出声警告,但喉间突然涌上腥甜——是血墨的毒素发作了!视野开始模糊,最后的画面是薛冰蟾扑向文雁回,而韩似道正将青瓷瓶中的液体倾倒在燃烧的残卷上......
黑暗降临前,他听见父亲的声音混在万千呐喊中:
\"砚秋,看清明年的考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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