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8章 天坛血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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祭天当日的天坛笼罩在铅灰色云层下，汉白玉台阶凝着薄冰，昭宁的素白衣裳在风雪中翻飞，暗纹北斗在衣袂间若隐若现。颈间空无一物——双璧已被皇后以“祭天需净除星芒”为由收走，只余腕间红绳系着李淮舟的麒麟玉佩碎粒。

“星主代天受刑，当去华服，示诚敬。”皇后的凤冠在祭天台顶端闪烁，十二颗永夜草浸泡的宝石映出幽蓝，“昭宁小姐，可准备好了？”

昭宁踏上第一级七星砖，鞋底传来机械转动的轻响。每块砖面的北斗纹下都刻着狼族“弑星咒”，七道狼首图腾正顺着她的脚步次第亮起。观礼台角落，李淮舟被二十名毒牙近卫围住，他们袖口的蛇形纹与柳氏的贴身侍卫如出一辙，袖中弩箭泛着断星散的青芒。

“昭宁小姐，请登坛。”司仪的铜铃摇出三长两短，正是柳氏雪狼骑的暗号。昭宁望向东南方，果然腾起遮天蔽日的雪雾，三千雪狼骑破雾而来，战旗上的毒牙纹与祭天黄绫上的狼族圣血共鸣，竟将她的星芒压制得只剩指尖微光。

第一声钟响撞碎云层，太子手持的黄绫展开，“灾星降世，祭天止戈”八字渗出永夜草汁，在空气中织成网状毒雾。昭宁的星芒刚触到毒雾，掌心便传来灼痛，而李淮舟的方向，毒牙近卫已呈三煞位合围。

“淮舟！”昭宁本能前冲，却见太子突然拔剑，剑尖直指她眉心：“星主祸国，祭天血诏在此，今日必以你血，换天下永明！”他袖口滑落的狼头镇纸，正是当年柳氏送他的弑星阵核心。

箭矢破空声与第二声钟响同时炸响。昭宁听见李淮舟的怒吼，转身时已被他推开，毒箭擦过她的肩甲，却在他左臂划出深可见骨的伤。断星散的青紫色迅速蔓延，他胸前的麒麟纹烙印竟在黯淡，连带着昭宁腕间的碎粒也失去光泽。

“淮舟！”昭宁的星芒涌入他经脉，却如泥牛入海。毒箭上的断星散，竟能阻断双星共鸣，她第一次感受到与李淮舟的联系如此微弱。雪狼骑的狼头刀已到眼前，而太子的剑，正对着李淮舟的后心。

第三声钟响带着血锈味炸开，昭宁的白衣已被李淮舟的血浸透。她望着他逐渐苍白的脸，忽然想起淑妃临终前塞给她的半块玉璜——断口处的星砂，此刻正在她掌心发烫。当年母亲南宫柔坠井前，曾将自己的星主血滴在玉璜上，而现在，她的血，正顺着玉璜的纹路，与祭天砖下的北斗阵共鸣。

咬破舌尖的刹那，昭宁将血滴在“摇光星”位的青砖上。白昼的天空突然裂开缝隙，北斗七星竟在云层后显形，摇光星坠下一道血线，精准击中祭天黄绫的“灾”字。狼族圣血发出尖啸，黄绫上的咒文如蛛网般崩裂，露出底下太子的密旨：“祭天之后，屠尽星主余孽，永夜珠归孤所有。”

“星轨变了！”钦天监的官服被星芒掀起，他望着天空中偏移的天枢星，“帝星与星主的轨迹...在融合！”

昭宁看见，代表帝星的天枢星正缓缓靠近摇光星，两道星芒在云层间交织成环。李淮舟的麒麟玉佩不知何时回到她颈间，碎粒吸收着北斗血光，竟在她胸前拼出完整的护世双璧图案。太子的剑“当啷”落地，他惊恐地发现，自己手中的弑星剑，此刻正指向自己的眉心——剑身上的狼族咒文，因星轨偏移而反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