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精血入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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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太医的目光如同淬了冰的银针，锐利而阴冷地钉在云舒脸上，扫过她异常苍白的脸色、微微急促的喘息，以及……袖口上几不可察的一点暗红污渍（匆忙清理时残留的龙鳞血渍和自身血迹）。他鼻翼微不可察地翕动了一下，空气中那尚未完全散尽的、混合着龙鳞凶煞与玉瓶邪气的诡异气息，让他浑浊的老眼深处骤然掠过一丝惊疑和更深的贪婪！

“皇后娘娘？”王太医的声音带着刻意的恭敬，脚步却已踏入厢房，目光扫向书案上那个看似一切如常的黑匣，“您怎会在微臣这腌臜之地？可是陛下龙体有何不妥？需要微臣……”他的视线状似无意地扫过黑匣，又落回云舒身上，带着探究。

云舒心念电转！识海中残留的怨魂嘶鸣和身体的剧痛让她几乎站立不稳，但强大的意志力死死撑住了她。她迎着王太医审视的目光，脸上非但没有惊慌，反而浮现出一种混合着疲惫、焦虑和一丝恰到好处怒意的神情。

“王太医！”云舒的声音带着一丝虚弱的颤抖，却又透着皇后的威仪，“本宫正欲寻你！陛下方才又昏睡过去，气息不稳！本宫忧心如焚，想起你说过需以药引温养，便想着来问问你今日的汤药可已备好？谁知你这房中……”她蹙紧眉头，抬手虚掩口鼻，做出嫌恶状，“一股子陈腐药味夹杂着说不出的阴冷，本宫进来片刻便觉胸闷气短！难怪陛下用了你的药，时好时坏！你这药房，究竟藏着什么污秽东西，连陛下龙体都敢轻忽？！”

她先发制人，将矛头指向王太医的药房“污秽”，暗示萧衍病情反复与他制药环境有关，将自己出现在此地的原因归结为忧心皇帝、前来催促汤药，合情合理！同时，她身体的不适和袖口的污渍，也可以顺势推给这“污秽环境”！

王太医被云舒这一通疾言厉色的质问堵得一窒。他确实最在意皇帝的身体状况，那是他取血和完成太后任务的关键！见云舒提及萧衍气息不稳，他心头也是一紧，下意识地忽略了云舒话语中对药房的指责，更关注萧衍的状态。

“娘娘息怒！陛下气息不稳？！”王太医立刻显出紧张，“微臣这就去为陛下诊脉！汤药……汤药已备好，微臣这就去取！”他立刻转身，快步走向内间存放药材和药炉的角落，显然是要去取那碗关键的“药引汤”。

机会！

云舒给春喜使了个眼色。春喜立刻会意，趁着王太医背对她们的瞬间，飞快地挪到书案旁，用身体挡住视线，迅速将那个装着玉瓶的黑匣往书案深处不易察觉的角落又推了推，并用几卷散落的医书稍稍掩盖。

王太医很快端着一个温热的青玉碗走了回来，碗中正是那散发着诡异甜腥气的暗红汤药。

“娘娘，药引汤在此，需趁热给陛下服下。”王太医将碗递向云舒，目光却依旧带着审视，扫过她的袖口和略显狼狈的姿态，“娘娘方才……似乎受了惊？这药房阴冷，微臣回头定当仔细清理……”

“本宫无碍！”云舒打断他，强忍着对这碗汤药的生理性厌恶和恐惧，伸手去接。她的指尖在触碰到温热的碗壁时，几不可察地颤抖了一下。就是这东西，每日都要汲取她的心头精血！

就在她接过药碗的瞬间，一个更大胆、更疯狂的念头如同闪电般劈入她的脑海！

既然她的血是滋养那邪瓶的关键，也是这碗汤药的核心“药引”……那此刻，她刚刚被龙鳞煞气冲击、体内气血翻腾、甚至指尖还残留着封印邪瓶时沾染的龙鳞与自身混合的血液……这些血，若混入这碗汤药，喂给萧衍……会怎样？！

以毒攻毒？还是……火上浇油？！

巨大的风险！但也是绝境中唯一可能破局的机会！萧衍不能死，至少现在不能！他是牵制太后最有力的棋子！而且，那玉瓶邪物躁动时，龙鳞与她的血结合，确实能产生压制之力！或许……对萧衍体内的怨龙邪煞也有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