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实用主义的松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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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雨季的潮湿渗进工作室的砖缝,郭静将揉好的泥团摔在陶轮上时,指腹触到泥料里若有似无的砂粒。这是她特意从老家带来的土,混杂着长江边的细沙,陈腐三年后仍带着某种固执的颗粒感,像母亲说话时总带的那丝硬邦邦的质问语气。
“又在鼓捣这些卖不出去的玩意儿?”
搪瓷饭盒搁在工作台上的声响惊动了陶轮上的泥坯,郭静抬头时,母亲正用袖口擦拭玻璃展柜,指尖划过“破碎的月亮”系列残片,眉头皱得像她揉泥时掌心挤出的褶皱。饭盒里飘出酱菜香,与窑炉边的松香混在一起,在潮湿的空气里织出一道味觉结界。
“这次做的是罐子。”郭静关掉陶轮,泥坯在转盘上保持着未完成的弧度,像片被风吹皱的荷叶。母亲凑近些,老花镜滑到鼻尖,视线落在坯体上那些不规则的凹陷上——那是郭静用指甲掐出的痕迹,模拟着暴雨砸在江面的瞬间。
“罐子?”母亲用指节敲了敲泥坯,“口小肚子大,能装三碗米?”
这句话像块冷窑砖砸进记忆。十二岁那年,郭静偷用外婆的釉料做了只歪脖子花瓶,母亲发现后摔碎在院子里,碎瓷片混着泥浆,在青石板上画出刺目的泪痕。此刻她看着母亲指尖在坯体上摩挲,突然发现那双手比自己记忆中瘦了许多,虎口处的老茧却依然顽固,像块烧透的陶釉。
“装不了米,”郭静递去湿布,看母亲擦手时避开掌心的螺旋状疤痕,“但能装月光。”
母亲 snorted一声,转身去翻晾坯架上的作品。阳光透过天窗的玻璃格子斜切进来,在她后背织出明暗相间的条纹,像极了郭静去年烧制的“时光断层”系列。忽然,母亲的手停在一只灰陶罐前,那是郭静上个月的试验品,表面保留着拉坯时全部的指纹,釉色介于灰与蓝之间,像暴雨前的云层。
“这个……”母亲的指尖在某道指纹上停留,“看着怪舒服的。”
工作室的挂钟走得格外清晰,秒针跳过三格的声响里,郭静听见自己的心跳。母亲从未用过“舒服”来评价她的作品,这个词带着某种危险的柔软,像窑火将熄时的余温,随时可能被冷水浇灭。她看着母亲的侧脸,发现鬓角的白发比上次见面时又多了些,耳后还沾着几根稻草——大概是今早去市集路过粮店时蹭上的。
“是用景德镇的紫泥做的,”郭静走过去,故意用肩膀轻轻撞了撞母亲,“你看这道纹路,像不像老家渡口的石阶?”
母亲没说话,却伸手摸了摸罐口。那里有处刻意保留的缺口,边缘被磨得温润,像被江水常年冲刷的鹅卵石。郭静忽然想起小时候,母亲总是把煮好的红薯放在粗陶碗里,碗沿有个小豁口,每次喝汤时嘴唇都会碰到那处缺口,像是碗在轻轻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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