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幽巷血光初试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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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的冷风，裹挟着昨夜未散的雨腥气和巷子深处垃圾堆特有的酸腐味，刀子般刮过楚云枢的脸颊。湿透的白大褂紧贴在身上，寒意刺骨，却远不及身后那两道如毒蛇般黏着的恶意目光带来的冰冷。

他能“感觉”到。不是听到，也不是看到。那是一种超越五感、源自胸口玉佩——不，现在应该称之为“源生造化珠”——带来的奇异延伸。两个带着浑浊、暴戾气息的“光点”，如同黑夜中燃烧的劣质炭火，散发着令人作呕的暗红色污秽光晕，就停在他身后几十米外的巷口，一动不动，带着狩猎般的耐心。

王强的人。果然跟来了。像甩不掉的蛆虫。

楚云枢停在巷子中段堆放的破木箱旁，背对着巷口。插在白大褂口袋里的右手，死死攥住了那把不锈钢止血钳。冰冷的金属触感，指环的棱角硌着掌心，带来一丝尖锐的痛楚，却奇异地让他因愤怒和紧张而微微颤抖的身体稳定下来。

他微微闭了闭眼。不是为了恐惧，而是为了尝试去“看”。

意念集中，竭力去沟通胸口那枚沉寂下去、却又持续散发着温润暖流的珠子。如同第一次尝试睁开第三只眼。一股微弱的、带着古老气息的清流，顺从地自胸口蔓延而上，汇入他高度紧绷的意识。

嗡——

视野瞬间切换！

不再是肉眼所见的斑驳老墙、湿滑石板和破木箱。整个世界被一层朦胧的光影覆盖。他自己的体内，能看到几处代表着肌肉紧张和轻微挫伤的“暗红紊乱光斑”，主要集中在被踹的左肩胛骨附近，正被一股温和的、源自胸口的淡白色暖流缓缓浸润、抚平。而在他身后……两个异常刺目、散发着浓烈恶意和污秽气息的“人形光源”清晰地呈现在感知之中！

其中一个，体型稍壮，位于胸腔的生命核心（心脏）如同一个躁动不安的、燃烧着劣质燃料的火炉，每一次搏动都喷涌出浑浊的暗红色光晕，侵蚀着他身体的其他部分，尤其是肝脏区域，积累的污秽暗影如同淤积的淤泥。另一个，体型稍瘦，生命核心同样污浊，但更加……不稳定！他心脏位置的光团边缘，竟然有几条细微的、如同裂纹般的灰黑色纹路，每次剧烈搏动，那裂纹都似乎要扩散开来！更关键的是，楚云枢清晰地“看”到，这个稍瘦的人形光影，双手部位的光流异常活跃且带着攻击性的暗红，其中一只手上，正握着一个长条状的、散发着冰冷金属寒光的“凝滞光团”——那是匕首！

他们要动手了！就在这无人僻静的深巷！目标明确，就是自己！

一股冰冷的杀意，如同实质的冰水，顺着脊椎瞬间蔓延全身。楚云枢全身的肌肉瞬间绷紧到极致，所有的感官在这一刻被源生造化珠赋予的奇异视野无限放大！巷口方向，那稍瘦的混混体内的污秽光流骤然加速，尤其是握刀的手臂，暗红色的光晕如同被点燃，猛地亮了起来！他甚至能“听”到对方肌肉纤维瞬间绷紧、血液加速奔涌的细微“嗡鸣”！

来了！

“妈的，跟了一路装什么死！强哥要你一条腿！”一声刻意压低却充满暴戾的嘶吼在身后炸响！

几乎在吼声响起的同时，楚云枢的身体已经做出了反应！不是转身，而是猛地向侧前方一个狼狈却迅疾的翻滚！动作毫无章法，纯粹是生死一线间被源生造化珠强化了神经反应和身体协调性后的本能！

“嗤啦——！”

锋利的匕首撕裂空气，带着刺耳的尖啸，狠狠扎在他刚才站立位置后面一个破木箱上！木屑爆裂纷飞！

一击落空，那持刀的黄毛混混（正是之前做割喉手势的那个）明显愣了一下，脸上闪过一丝错愕和难以置信。他没想到这个看起来文弱、被踹了一脚都站不稳的医生，反应竟如此之快！

就是现在！

楚云枢翻滚之势未停，左手猛地在地面湿滑的石板上一撑，身体如同被压缩到极限的弹簧，骤然弹起！借着这股冲力，他不仅避开了另一个壮硕混混紧随其后挥来的、带着呼啸风声的沉重拳头，更是以一种近乎违背物理规律的角度，瞬间拉近了与那黄毛混混的距离！

两人的身体几乎贴在一起！楚云枢甚至能闻到对方身上浓烈的廉价烟草味和汗臭味，能看清对方眼中瞬间扩大的惊骇和凶光！

楚云枢的右手，早已从口袋里抽出！那柄冰冷坚硬的不锈钢止血钳，此刻在他手中，不再是救人的工具，而是化作了致命的獠牙！

源生造化珠赋予的奇异视野，将黄毛混混体内那污浊光流的运行轨迹、肌肉的发力节点、乃至那脆弱心脏周围如同蛛网般蔓延的灰黑色裂纹，都无比清晰地呈现在楚云枢的脑海！

没有思考！只有一种源自生命本能、被强烈杀意和求生欲驱动的精准判断！握紧止血钳的右手，灌注了全身所有的力量，如同毒蛇出洞，快！准！狠！

目标，不是咽喉，不是心脏！而是黄毛混混左臂腋下前方，一个在奇异视野中光流异常密集、却又明显是几个关键能量通道交汇的薄弱节点！那是……极泉穴附近！

“噗嗤！”

一声沉闷得令人牙酸的钝响！

锋利坚硬的不锈钢止血钳尖端，在楚云枢灌注了全身力量以及一丝被源生造化珠暖流激发的、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微弱气劲下，毫无阻碍地穿透了黄毛混混单薄的夹克和皮肤，深深扎进了腋下的肌肉深处！精准无比地刺中了那个能量交汇的节点！

“呃啊——！”

黄毛混混发出一声凄厉到不似人声的惨嚎！那不是单纯的皮肉之痛！那一瞬间，他感觉像是有一根烧红的铁钎捅进了自己的身体，更有一股难以形容的、冰冷而狂暴的力量，顺着那根铁钎狠狠撞进了他的体内！这股力量，如同点燃了火药桶的火星！

在他体内，楚云枢“看”得清清楚楚：那被刺中的节点，如同一个被引爆的炸弹！原本就污浊不堪、狂暴涌动的暗红色光流，瞬间被这股外力彻底搅乱、引爆！无数细微的暗红色光斑（代表组织损伤和炎症）如同被投入巨石的沸水，疯狂地炸开、扩散！尤其是那几条环绕在心脏光团边缘的灰黑色裂纹，如同被撕裂的布帛，在狂暴能量的冲击下，猛地向外扩张、蔓延！

黄毛混混的惨嚎戛然而止！他双眼暴突，眼球瞬间布满了血丝，如同金鱼般鼓胀出来！整张脸因极致的痛苦和一种源自生命本源的恐惧而扭曲变形！他握着匕首的右手无力地垂下，匕首“当啷”一声掉在湿漉漉的石板上。他左手死死捂住胸口，身体如同被抽掉了所有骨头，剧烈地抽搐着，踉跄后退，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如同破风箱般的可怕喘息，嘴角无法抑制地溢出带着泡沫的暗红色血沫！

他的心脏，那个在楚云枢视野中布满灰黑裂纹的光团，在狂暴紊乱的能量冲击下，如同被无形巨手狠狠攥住、揉捏！裂纹瞬间扩大、连接！整个光团剧烈地、不规则地搏动着，每一次搏动都喷涌出更多的污秽暗影，光芒急速黯淡下去！

“阿黄！”旁边那个壮硕的混混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呆了，他眼睁睁看着同伴瞬间失去战斗力，口吐血沫，模样凄惨恐怖到了极点！一股寒意混合着暴怒瞬间冲上他的头顶！

“操你妈！老子弄死你！”壮硕混混发出野兽般的咆哮，双眼赤红，不再有任何保留，全身肌肉贲张，砂锅大的拳头带着恐怖的呼啸风声，直捣楚云枢的太阳穴！拳风凛冽，激得楚云枢额前湿发狂舞！

这一拳含怒而发，势大力沉，若被击中，不死也残！

楚云枢刚刚爆发一击，身体正处于旧力刚去、新力未生的尴尬境地。面对这致命一拳，他瞳孔骤缩！源生造化珠的视野中，那壮硕混混全身的污秽光流都随着这一拳疯狂涌向右臂，力量惊人！硬抗是找死！

千钧一发！

楚云枢猛地一咬舌尖，剧烈的痛楚刺激下，一股微弱的气流竟从胸口造化珠处被强行挤出，瞬间涌向双腿！他身体以一个极其别扭的姿态猛地向后仰倒，如同被狂风吹折的芦苇！

“呼！”

沉重的拳头擦着他的鼻尖轰过！拳风刮得他脸颊生疼！他甚至能看清对方拳头上暴起的青筋和浓密的汗毛！

躲过了！

但身体后仰的惯性让他彻底失去了平衡，重重地向后摔倒在冰冷湿滑的石板地上，后脑勺“咚”的一声磕在坚硬的地面，眼前金星乱冒，一阵眩晕恶心！

“死吧！”壮硕混混见楚云枢倒地，脸上露出狰狞的狂喜，毫不犹豫地抬起穿着厚重皮靴的大脚，朝着楚云枢的胸口，如同踩踏蟑螂般，狠狠跺了下来！这一脚若是踏实，胸骨碎裂、内脏破裂是必然的结果！

楚云枢仰面倒地，视线被对方庞大的身躯阴影完全笼罩，死亡的阴影瞬间降临！胸口造化珠传来的暖流在疯狂运转，试图缓解眩晕和冲击，但身体的剧痛和失衡让他根本无法做出有效闪避！

就在那沉重的皮靴即将踏落胸口的刹那，楚云枢几乎绝望的眼中，猛地捕捉到对方因抬脚猛踏而暴露出的一个巨大破绽——支撑身体的那条腿的膝盖内侧！在源生造化珠的视野中，那里是几条粗壮光流（韧带和筋脉）交汇的枢纽，也是支撑身体稳定的关键节点之一！

来不及思考！求生的本能压过了一切！

楚云枢倒地的瞬间，左手已经下意识地在地上胡乱一抓！入手一片冰冷粘腻——是昨夜积雨混合着泥泞和青苔！他根本不管抓到的是什么，用尽全身残存的力气，将这一把湿滑腥臭的淤泥，朝着壮硕混混那抬起脚后、支撑腿暴露无遗的膝盖内侧，狠狠地糊了过去！

这动作毫无章法，甚至有些可笑。但在生死关头，在源生造化珠赋予的超凡感知下，这一把淤泥糊的位置，精准得令人发指！

“啪叽！”

腥臭湿滑的淤泥结结实实地糊在了壮硕混混左腿膝盖内侧的腘窝处！那地方神经敏感，皮肤相对脆弱！

“呃！”壮硕混混只觉得膝盖弯里一阵滑腻冰冷的剧痛传来，更有一股无法形容的麻痒感瞬间扩散！支撑腿猛地一软，那蓄满了力量、眼看就要踏碎楚云枢胸口的右脚，顿时失去了准头和大部分力道，只是沉重地跺在了楚云枢身体旁边的石板地上！

“咔嚓！”石板应声碎裂！

巨大的反震力让壮硕混混自己也一个趔趄，身体不由自主地向前踉跄了一步！

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