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4章 凰薇密谈（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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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磐石七号”王磊那石破天惊的“香火”请求，以及随后赵大勇、沈天威、刘锐三人的跟进，连同陈胜那重如千钧的“应下”和李玉凰在巨大压力下那声轻如蚊蚋却重若山岳的“好”，如同投入死水潭中的巨石，在“铸星熔炉”冰冷通道内激起的涟漪尚未平息，其冲击波却已不可避免地扩散开去。

军中没有绝对的秘密，尤其是如此悲壮、如此私密却又带着浓烈袍泽情谊的誓言。

不过短短数日，“盘龙剑”陈胜在极限推演后通道内，应允四位独子队员“过继子嗣以承香火”的“托孤之诺”，以及李玉凰作为被默认的“未来主母”那一声沉重的“好”，便如同插上了翅膀，在国防大学，乃至与之关联的军方高层圈子里，传得沸沸扬扬。

消息不可避免地传入了李振国将军的耳中。当夜，将军楼的书房内，气氛凝重得能拧出水来。

柳明慧坐在沙发上，保养得宜的脸上失去了往日的从容优雅，只剩下深深的忧虑和一丝难以言喻的心疼。

她看着丈夫紧锁的眉头，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振国……玉凰她……她才十八岁！还是个孩子！那通道里……王磊他们……还有小陈……他们怎么能……怎么能把那么重的担子，就那么压在她身上？！‘过继’？‘承香火’？这……这让她以后……”

李振国将军站在窗前，背对着妻子，高大的身影在灯光下拉出长长的阴影。窗外是沉沉的夜色，如同此刻他胸中的思绪。

他沉默良久，才缓缓转过身，脸上刻着军人的刚毅，但眼底深处却翻涌着复杂的情感——有对战士托付的敬重，有对残酷未来的洞悉，更有对女儿卷入其中、过早背负如此沉重命运的痛惜。

“明慧，”他的声音低沉，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沉重：“那不是担子，是生死关头，袍泽之间最深的信任，是托付身后最重的承诺！王磊他们……是把命和血脉的未来，都交给了小陈，也……间接交到了玉凰手上。他们信小陈能活下来，信他能有后，信他……信他值得托付！”

他顿了顿，目光锐利地看向妻子：“玉凰她……不是被逼的。通道里那声‘好’，是她自己应的。她心里清楚，从她穿上这身军装，从她执意追随陈胜踏上那条拧断‘猎鹰’脖子的路，从她……心里认定了那个人开始，她就注定要站在那个位置！陈胜是‘盘龙剑’，是‘镇海’的魂！他答应的事，就是泼出去的水，是钉在铁板上的钉子！玉凰……她选择了和他并肩，就得扛起这份连带的责任！”

柳明慧的眼泪终于落了下来：“我知道……我知道小陈是顶天立地的汉子，那是战友信任！可……可那是四个孩子啊！万一……我是说万一……他们都没能回来……玉凰她……”

“没有万一！”李振国猛地打断妻子，语气斩钉截铁，眼中却闪过一丝深沉的痛楚：“只有胜利！只有活着回来！小陈肩上扛着九台刑天，扛着大夏的未来！玉凰选择了他，就是选择了这条最艰难的路。她的路，只能她自己走，她的担子，只能她自己扛！我们能做的……是相信她，支持她，在她身后，做她最坚实的后盾。”

他走到妻子身边，握住她冰凉的手，声音柔和了些，却依旧沉重：“至于小陈……他应下的，是男人的承诺。”

流言蜚语并未击垮李玉凰，反而像淬火的冷水，让她眼底的火焰燃烧得更加沉静、更加坚定。她主动约见了林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