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周正的青年,看上去人模狗样,但性格实在不怎么好,他怒视着沉鹿,“我的画我自然能找出来,你就不一定了!”
文青墨正义凌然对身边这些画联的成员说道,“几位前辈,这个小姑娘抄我的画也就算了,现在还对我咄咄逼人,这种小姑娘心最黑了!”
“我如果现在指出哪幅是自己的,她必定去指另外一幅,然后好让自己成功逃脱制裁,反给我泼一盆脏水!”文青墨越说越激愤,谴责沉鹿,“这种女生人心都是歪的!长得好看以后也是一个败坏社会治安的种子!”
荆季林被他的话给气得几乎仰倒,说话都有些颤,“你胡说八道什么呢!”
沉鹿也被他话气得脸红,她就没见过像文青墨这种出口这么伤人的人。
“文青墨!注意你的言辞。”晏老脸上也有些不好看。
此人胡搅蛮缠,压根就不像是一个画家,反而是那大街上张口就是粗鄙之言的蛮横之人。
年轻画家却觉得很是舒爽,他看向晏老,说道,“晏老,文青墨说的也不是不可能的。”
“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顾老先生再次开口,他看向文青墨,“依你所说,你想怎么做,才能让沉鹿小姑娘不诬陷于你?”
文青墨收敛了刚才针对沉鹿时的尖锐,只说道,“让她先选。”
文青墨信誓旦旦,“我自然是知道我的那幅画是什么样的,这个恶毒的女生可不一定知道她的那幅画是什么样的,让她先选,我后选,必定不会出错。”
他张口便是恶毒,闭口又是她抄袭,沉鹿听得心中对此人恼怒到了极点,便说道,“不用了,这两幅画我知道那幅是你的。”
她面上没有笑,冰寒灯光都为沉鹿那双向来温软的杏眸中增添了几分冷霜,平白为她增添了几分让人难以忽视的气势。
若有熟悉沈泊行的人,看到现在的沉鹿,必定会发现,现在的沉鹿,身上气势与沈泊行有三分相像。
沉鹿朝那两幅画走去,指向其中一幅,看像文青墨,“我不知道你是怎么看到我的画,还能把它画得这么像,但这种粗糙画布与算不上好的颜料,画我的作品,是不可能将它完全展现出来的。”
“你既然说这是你画出来的,那你跟我说,这里的苍青加红的颜色,你为什么没有画出来?”
她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水灵灵的眼眸淬成冰霜,含着冷冽,让人不敢直视。
晏老一众人也觉得沉鹿变得不一样了,像是压制到最低处,所发出的反抗。
文青墨脸一阵红一阵白,“我的画怎么画是我的意愿,是你抄我的画也没抄出精髓!”
沉鹿笑了出来,那漾着水波的眼眸像是洇湿了冷光,变得无比温柔与恬静,可那眼眸深处,确实荒诞的可笑。
“你说,你这幅画的精髓,是什么?”
她气势咄咄,逼得文青墨连往后退。
“这幅画的精髓,精髓是窗外乍现的那道光!代表着救赎,代表着向生!”
文青墨说完,又开始有自信起来,反逼向沉鹿,“你看上去倒是一个有钱家的姑娘,不把钱花在正道上,却用昂贵的颜料去抄我的画,你真是其心可诛!”
沉鹿安静地看着他,看着他像是要把世界上所有人都拉到他那一边,用语言,用无形的利刃,用尖酸刺骨的话,将人打压到泥土之中。
文青墨对上沉鹿那双澄澈如水的眼眸,宛如浑浊想惊涛掀浪,却无论如何都够不到雪山顶尖,挨着湛蓝天空的那一潭安静纯粹的清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