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下，停下！”</p>

“列阵曲，怎么可能是列阵曲？”</p>

“该死！你们这些人统统都该死，都给我去死！！”</p>

赫连娘子疼痛至极，痛苦之下气急败坏，嘶吼不断，也没了方才的嗤笑戏谑，没了那些趾高气昂。</p>

江斯蘅神色一凛，忽然手中弹出一把匕首。</p>

“趁她病，要她命！”</p>

此前是因没办法，也无法插手，但此刻这赫连娘子已被小六儿的琴音控住，她已经没法使用那无往不利的信香。</p>

那么当然得动手！不然等什么？留着过年吗！？</p>

噌地一下，江斯蘅欺身而上，抡起的匕首狠狠刺出，可就在这时，</p>

“江斯蘅。”</p>

他突然听见一个沙哑至极的嗓音，</p>

当回头一看，又是一脸错愕。</p>

“……妻…妻主？？”</p>

不知怎的，江斯蘅突然就有点不安，他错愕地望着眼前那人，却好似从那人身上看见了几分疲倦，几分死气，好似无声之中有暗潮汹涌。</p>

看起来冷淡又平静，却好似有着一份无言的嘶吼，痛至极处的悲哀。</p>

江孤昀也已匆匆赶来，只是刚要靠近言卿，就忽然又是一怔。</p>

“您这是……”</p>

这是，怎么了？</p>

言卿却什么都没说，仅是垂着眸，眉目浅浅，眸光低垂。</p>

忽而她徐徐迈出了一步，她朝那位赫连娘子走了过去。</p>

“这……这到底怎么了？”</p>

老三江雲庭过来时也觉得有些不安，这气氛，那位言妻主，那神色，那一身气质，太过奇怪，太过古怪了。</p>

而言卿背对着他们几个，突然沙哑地问了句，</p>

“之前听说，”</p>

“谢羲和死时，”</p>

“曾被剜目，被拔舌？”</p>

“还曾被砍断过一条手臂？”</p>

她喉结轻咽，又轻抿了一下嘴，而后又突地一笑。</p>

并徐徐回眸看向了这些人，</p>

“除此之外，还有多少？”</p>

“都伤到了什么地方，身上那些伤口，可有计数？”</p>

江孤昀怔了一下，才迟疑片刻，说：“脖子上挨过一刀，划破了咽喉，以及心脏也曾被一刀刺穿，整颗心脏被搅碎，另外则是许多鞭伤、刀伤……还有一些淤青紫斑……”</p>

言卿轻点一下头。</p>

然后又重新看向那还在惨叫不止的赫连娘子。</p>

她突然又是一笑。</p>

“人世间的是是非非总是这般离奇。”</p>

“一个她想护住的人，一个想要护住她的人，”</p>

“堂堂谢家少主，世家勋贵，恩师之子，结果却死在这种人手中？”</p>

“呵，”</p>

她又是一笑，而后徐徐弯下了腰。</p>

赫连娘子双目通红，整张脸都已经狰狞了起来。</p>

可突然触及言卿的视线，不知怎的，她突然一颤，竟有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p>

而言卿就只是看着她，审视着她，什么也没说。</p>

直至突然出手，一把薅住赫连娘子的长发，她转了一个身，将人拖进身后那个屋子里，之前用来关押磐石村众人的那个破烂屋子。</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