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黄选秀那天见过惠王，这会儿匆匆对了一眼就没细打量了，赵璲看她的那一眼也比水还淡。陌生的男女在女客们或真心或客套的恭维声中共饮了合卺酒，忙完这一套礼节，赵璲回前院待客，姚黄换过一身轻便的礼服，由福成长公主等人陪着享用晚宴。</p>
大喜的日子，没有人故意泼冷水，但姚黄还是隐隐感觉到，福成长公主与二公主的眼神里似乎藏了什么心照不宣的小秘密，多半与惠王有关。</p>
她们不说，姚黄也不去猜，早上、晌午都没能好好吃饭，这会儿姚黄很饿，用在宫里学的仪态，秀秀气气地吃光了一碗饭，摆在她面前的两盘菜也全都见了汤底。</p>
福成长公主：“……”</p>
碍于今晚是一对儿新人的大日子，姚黄还有的准备，女客们简单吃几口就识趣地告辞了，男客那边，再好酒的人也不敢给轮椅上的惠王灌酒，浅酌几口表达过贺喜之意，大家就专心吃席畅谈了，且早早就放了新郎离开。</p>
重新沐浴更衣的姚黄坐在铺着大红喜被的床边，一双手不安地绞来绞去。</p>
女医教得她都学会了，问题是，惠王究竟行不行啊？</p>
姚黄对那事没多好奇或期待，即便惠王不行，这门婚事给她带来的一辈子荣华富贵也够她满足的，她就怕惠王要是不行，这比双腿残疾还叫男人伤面子的大秘密被她知道了，惠王会不会把她当成眼中钉？</p>
为了夫妻间的和睦，姚黄真心盼望惠王能行，不行的话，最好提前给她暗示，姚黄绝不会不要命地去试探！</p>
“王妃，王爷过来了！”</p>
阿吉蹑手蹑脚地从外面跑进来，悄声提醒道。</p>
姚黄心头一颤，深深地呼口气，主动去外面迎人。</p>
两侧游廊与屋檐下都挂着喜庆的花灯，姚黄来到堂屋门口，就见惠王正由人推着在微微摇曳的灯影中穿行。大红的礼服映衬下，他的一张俊脸略显苍白，不知是身体不舒服，还是被这一日的奔波折腾累了，哪样都行，千万别是心里有啥不痛快。</p>
轮椅来到门前，画眉四个屈膝行礼。</p>
姚黄也带着阿吉恭敬行礼。</p>
赵璲点点头，先给姚黄介绍身后推轮椅的公公：“他叫青霭，与飞泉轮流服侍我的起居。”</p>
官家小姐可能需要时间适应太监们近身，但赵璲现在这样，只能带着两个公公进出王妃的寝室。</p>
姚黄点点头，表示记住了。</p>
赵璲再对那几个丫鬟道：“本王喜静，平时若无吩咐，你们在外候命便可。”</p>
阿吉、画眉五个：“是。”</p>
赵璲看向里面，青霭心领神会地推着他进去了。</p>
姚黄单独跟在后面，小心翼翼地观察着。</p>
进了内室，她没瞧见赵璲有何小动作，也没听见他开口，青霭却像他肚子里的蛔虫一样，直接将轮椅推到拔步床内。</p>
轮椅的椅背紧贴着床边，随着青霭按动某处机关，椅背落下，赵璲双手撑住床沿自己坐了上去。</p>
姚黄看得聚精会神，冷不丁赵璲抬眸望来，姚黄心里一慌，匆匆避开了。</p>
“退下吧。”</p>
“是。”</p>
青霭领命，将轮椅侧着摆在床头的位置，转身朝姚黄行个礼，走了。</p>
拔步床分里面的床与地平，姚黄站在外面的围廊旁，紧张地等候王爷差遣。</p>
赵璲以前不喜交谈，出事后更没有耐心多说一个不必要的字，但站在那边的姑娘是他新娶回来的王妃，还比他小了足足六岁，自己就够害怕的了，赵璲不想再吓到她。</p>
他背靠床板而坐，双腿平伸，腿与床边还留出两掌来宽的距离。</p>
看眼姚黄，赵璲拍了拍床边，唤道：“过来，坐吧。”</p>
姚黄怯怯地走了过来，侧对着他坐下，半臀坐实半臀悬空，尽量没挨到对方的腿。</p>
烛光透过拔步床镂空的雕花廊窗投进来，侧坐的王妃半张脸在明，呈现出胭脂色的红晕，半张脸在暗，肌肤细腻莹润，泛出美玉的光泽。</p>
她的睫毛很长，密密地低垂着，时而微颤。</p>
她的嘴唇嫣红湿润，看起来很柔软。</p>
她微微低头的姿势挡不住修长白皙的脖颈，上等的绸缎礼服柔顺地贴服着身子，隆起处似有带着传说中少女幽香的体热正对着他的方向扑面而来。</p>
赵璲结束了这番打量，重新看向她的眼睫：“选秀那日，你是忘了规矩乱看，还是当时便有意嫁我？”</p>
姚黄瞥他一眼，如实回答：“当时就是嫁给王爷。”</p>
赵璲：“为何？”</p>
姚黄待嫁的时候没料到新婚夜惠王会这么问，此时近在咫尺地被惠王盯着，她来不及编太聪明的借口，又不能说不中听的实话，脸上一热，头更低了，不顾羞地道：“因为王爷长得很俊，我一眼就喜欢上了。”</p>
赵璲：“……”</p>
他不是很信，可她这娇羞无比的模样又不像装出来的。</p>
其实事实如何也不重要，两人已经完婚，从此便是夫妻。</p>
“时候不早，你去灭灯，歇了吧。”</p>
姚黄一听，自去做事。</p>
熄灭一溜的烛灯，只剩一对儿静静燃烧的喜烛，姚黄重新走向拔步床时，发现惠王已经拉着被子躺下了，旁边的轮椅上搭着一条红绫中裤。</p>
姚黄心里一激灵，自己脱裤子了，看来能行？</p>
纵使行有行的紧张，姚黄还是忍不住地高兴，行好啊，免了她又要动手又要动口！</p>
女医的叮嘱犹在耳畔，王爷腿脚不便，叫她不能害羞，一定要主动，免去王爷的麻烦。</p>
王爷都急得脱裤子了，做足准备的姚黄从床脚爬到里面，背对王爷坐在里面先脱了同色的红绫睡裤，再脱去红绫中衣，只留了一件残疾王爷方便动手解的小兜。</p>
拔步床里光线晦暗，但该看不该看的都能看清。</p>
早在姚黄上来就一声不吭地脱裤子时，赵璲便改成看外面了，猜到因为他的特殊情况，她应该得了一些教导。</p>
身旁传来响动，赵璲余光便宜，眼看着她要撑过来，赵璲偏头，及时制止：“躺好，不要乱动。”</p>
他是废了，但也没有废到一切都让自己的王妃主动。</p>
已经拿出视死如归般勇气的姚黄瞬间被这一声低斥扑灭了火焰，瞅瞅惠王不太高兴的脸，她不明所以地躺好，还悄悄扯过他旁边多余的被子，一直将自己盖到脖子。</p>
赵璲：“转过去，侧躺。”</p>
王爷最大，姚黄乖乖侧身。</p>
一条手臂插/进她的脖子与枕头中间，一面宽阔解释的胸膛贴上了她的后背，随着他一声加重的呼吸，一条沉重的腿被甩上了她的腿。</p>
两人都没穿裤子，姚黄被惠王清凉如水的腿温惊到了。</p>
就在这时，一只温热的大手从正面拥了过来，捧住了她发烫的脸。</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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