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话锋一转,又道:“不过呢,死罪可免终究活罪难逃,这事总不能就这么算了吧?”
二贼一愣,互看一眼之后终究脸色有些为难。
不过倒是蓝灯赵心更狠,沉默片刻之后突然一声‘明白’出口,瞪眼的功夫已从护腿里拔出短刀,对准自己左手小拇指就刺,一时间血光四溅,原本好好的小手指竟瞬间成了落在地上的一条死肉,看得我惊出一身冷汗。
疼得满头大汗的蓝灯赵倒是局气,用嘴嘬了嘬伤口的血,强忍剧痛咬牙切齿道:“小祖宗,错我认下了,这根手指全当给您和王小姐赔罪!”
我满意点了点头,又故作镇定地看向羊皮六爷。
羊皮六爷脸色苍白,直愣愣盯着地上那根小手指似乎吓出了神,一见我看向他,吓得猛一哆嗦,百感交集地望向身旁蓝灯赵,双眼泛泪道:“赵爷,您那刀借我用用……”
“滚!”
蓝灯赵当场回绝,似乎还在生羊皮六爷刚刚推卸责任的气,说完把短刀又往护腿里一插,看都不再看他。
羊皮六爷欲哭无泪,又见我正一副满是期待的表情盯看着自己,愁得一声哽咽——
“得,谁叫老小子我上了姓赵的这条贼船!我认栽了!”
说话间,羊皮六爷张嘴就往自己左手小拇指上咬,怎奈岁数大了牙口不好,生生咬了五分钟才算把小手指咬掉不说,还他娘的硌掉了一颗门牙。
见两人捂着血淋淋的手疼得龇牙咧嘴,我被揍那事的气也消了,就又朝二人道:“我这人低调,要不然也不能一直隐居在三义参行里打杂,今晚这事儿我放你俩一条生路,你俩也跟谁都别说,咱顺顺利利把王小姐这趟活儿干完,下了山你们走你们的阳关道,爷我继续过我的独木桥,明白吗?”
“保证守口如瓶!”二人慌忙应道。
我这才满意,于是也没多耽误工夫,趁着天还没亮,赶紧又钻回窝棚里准备睡个回笼觉。
蓝灯赵原本跟我一个窝棚,但如今已知道我这不凡的‘身份’,哪儿还敢往我旁边躺,只能靠在窝棚外面将就了一晚,而羊皮六爷虽然有地方睡,但估计手疼一晚上想睡也睡不着。
早上五点半左右,山里迎来了第一缕晨光,我睡醒爬出窝棚一看,面显疲惫的蓝灯赵和羊皮六爷正蹲在一边架火煮方便面,黄瘸子和老四父女也都醒了,精力旺盛的爷儿俩竟在大山里跳起了早操,唯独西瓜妹还在熟睡,这不由让我疑惑,蓝灯赵那老贼到底给她下了多少迷子?
而最让我疑惑的是,一夜未归的白姓小哥竟到天亮还没有回来,我不由地有些担心,倒不是担心他出什么事,是怕万一我这假身份被揭穿,身边连个靠山都没有。
后来又过了大概一个钟头,西瓜妹终于悠悠转醒,舒舒服服伸了个懒腰之后只闹着自己浑身骨头疼,这才注意到自己胳膊腿儿上的擦伤,外套也不知何故被人给扒走了。
西瓜妹大惊失色,忙从随身背包里掏出身备用的运动服换上,朝我们外面几人惊声呼道:“出啥事了?我身上咋这么多伤?还有我衣服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