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八十八章 营啸(4100)(2 / 2)

越想越气,郭嘉手都痒痒了起来,若吴良此刻在他面前,他肯定给吴良一个大耳刮子,教他知道什么叫轻重缓急!

庸人误事!

庸才误国啊!

片刻之后,郭嘉已经来到了曹昂面前。

“长公子。”

郭嘉施了一礼。

“郭祭酒。”

曹昂此刻亦是眉头紧锁,先是曹老板莫名昏死,如今城内又出现了不明情况,说是焦头烂额也不为过。

“长公子,方才吴太史来与你说的事情不必再提,反正已经来不及了。”

郭嘉连忙说道,“眼下出现了此等不明情况,这恐怕便是城内生变的开端,为了以防万一,我建议长公子立即率人将明公转移至城外,如此有城外大军守护,局面便仍在我们的掌控之中。”

“等等?”

闻得此言曹

昂却是露出一脸疑色,忍不住追问道,“吴太史从始至终都并未来见过我,又要与我说什么事情?”

“吴太史没来?”

郭嘉一愣。

“没来啊,究竟何时?”

曹昂更加迷惑。

“这混账误了大事!”

郭嘉知道这个消息顿时气的险些咬碎了牙,恨不能用腰间佩剑将其斩做两段,但此时此刻,他也只能以大局为重,立刻强忍下心中怒气对曹昂说道,“此事今后再说,我怀疑张绣趁机生乱,外面这火便是他命人放的,请长公子立即率人将明公转移至城外,再晚恐怕就来不及了!”

“且慢”

曹昂依旧蹙眉的道,“郭祭酒是说如今外面的乱局便是张绣所为,他此前向我父投降乃是诈降?那我父”

说到这里,曹昂勐然意识到了什么,接着面色一变,也顾不上此前邹氏的要求,迅速来到曹老板静养的房间门口,“duang”的一脚便将面前木门踹的四分五裂。

“啊!”

邹氏还在房内为曹老板行针,自是被这突如其来的一脚吓了一跳,轻叫一声退在了角落里不敢妄动。

曹昂瞪了她一眼快步走向躺在榻上的曹老板,探了探曹老板的脉搏与鼻息,这才略微松了一口气。

接着他又看向邹氏沉声喝道:“说!张绣将你送来究竟是何用意?”

“不、不知将军何出此言?”

邹氏战战兢兢的低头答道,“武举只对妾身说有一位将军昏死了过去,又说妾身的针灸之术有些造诣,教妾身过来帮忙瞧瞧,妾身于是便来了,怎会有什么用意”

“呵呵,不承认么?”

曹昂冷笑,“我便告诉你,若张绣胆敢行反叛之举,你亦休想置身事外,来人,将她拿下好生看押!”

“诺!”

两名亲卫闻言立刻冲进房内,手脚麻利的将邹氏捆了。

而邹氏面对此情此景亦是有些无措,既不反抗也不求饶,只是面色惊惧的任由兵士将她捆住推了出去。

身为女性,她比任何人都更清楚自己的处境。

在这乱世之中,夫君张济一死她便成了没有依靠的浮萍,此前张绣还将她当个婶婶,她的日子可以过的安稳一些,如今张绣将她送到曹操这里,不管张绣究竟什么目的,哪怕心中有一百个不愿意,她也只能选择顺从。

因此就算张绣果然做了些什么需要她连坐,那也是她无法反抗的命运她什么都做不了,只能被动接受。

处理完了邹氏。

曹昂紧接着又在曹老板身旁的衣物中翻找了一番,很快摸出了一枚铜制兵符,将那兵符交给手下卫士道:“你即刻携带此物去找曹禀,命他将城内将士全部招来准备迎战,那张绣不过四千兵马,而我军只是城内便有五千精兵,他若敢轻举妄动,我定叫他有来无回!”

“长公子”

看着曹昂此刻这张年轻且好战的脸庞,郭嘉感到一丝无力。

曹老板已经将其培养成了一名合格的将领,但却还没有将其培养成为合格的政治家,以至于他看似十分沉稳内敛,但骨子里对阴谋却还不够敏感。

也是这一刻,郭嘉勐然意识到。

或许他此前希望曹昂提前登基的想法是错误的,曹昂还不具备执掌曹营逐鹿中原的综合能力,也未必符合他的利益。

不过此刻已经没有时间让他去考虑这些,更加没有时间给曹昂去调集那可能已经失控的兵马,他必须教曹昂立刻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趁着最后的机会将曹老板送出去,如此才能够保住曹

营的根基。

就在这个时候。

“子脩哥哥!子脩哥哥!”

一个熟悉的急躁声音在曹昂耳中响起,紧接着便有一人脚步急促的跑了进来,来者正是曹禀。

“我正要找你,你”

曹昂连忙迎了上去,结果才刚一开口便已面露惊疑之色,上下打量着曹禀问道,“安民,你这是怎么回事?”

只见曹禀此刻的模样十分狼狈,上气不接下气不说,身上还沾染了不少血污,包括他手中的兵器之上,亦是留有不少新鲜的血迹。

不过看样子这些血迹应该都是别人的,他身上倒并未看到明显的伤口。

“大事不好了,方才城内忽然有好几处地方莫名失火,同时还有一干身份不明的人四处大声喊叫叔父已死、刘表率大军杀来的消息,我起来前去查看情况,却见除了咱们营内的兵士,其他营内竟因此引发了营啸,居然不分敌我杀做一团。”

曹安民面色凝重的道,“我当即率人冲上前去试图制止,奈何那些兵士早已杀红了眼,宛如疯子一般见人就砍,无奈之下,我只得带人退了回来,即可赶来这里救援,还好这里相安无事,否则叔父此刻昏迷不醒,恐怕大事不妙。”

“怎会如此!”

曹昂攥紧了拳头,眉头皱的更紧。

他身处军营已有数年,自然对“营啸”讳莫如深。

这种事在史书中亦是多有记载,一旦出现便如同山崩海啸一般不可阻挡,严重者甚至不需要敌军来袭,同营兵士便可自相残杀至只剩下一成。

这其实是一种长期战乱的紧张状态下导致的集体性心理问题,但这时候的人们并不能完全理解,有时还会将这种情况与邪祟联系起来,每每发生“营啸”之后,都要举办祭祀仪式驱邪来防止“营啸”再次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