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熏也顾不得许多,拉住丹姝撞开门逃出,四周都是烟气弥漫呛鼻,前院是呼喊救火的声音,主仆二人相互搀扶着按着来时的记忆向山下跑去,趁虚而逃。一路奔去,不敢回头看,仿佛身后有野兽追逐,一路就奔到了山下,看到了河水和芦苇荡。
山下临水,岸边芦苇荡泊着几条船,只有一条船上坐了一名渔夫扣着斗笠在垂钓。流熏气喘吁吁的跑去问,“船家,可能载我们一路去京城?”
船家斗笠遮住半张脸,懒洋洋的起身,招招手粗声粗气道,“上来吧!”
流熏急得同丹姝忙躲避去船里。
那船才撑了篙离岸,船舱内的流熏就听到岸上有人扯开喉咙大声喊,“哎,船老大,可看到两个女子跑过去?”
“女子?鸟儿都没有见一只。”瓮声瓮气的应答声,汩汩的河水声中,那船继续驶向江心。
流熏渐渐平复了心跳,丹姝拉住她的手轻声说,“小姐,好险呀,这些贼,可如何会偏偏寻咱们的麻烦?”
流熏示意她轻声,偷偷向外看去,河水汤汤,艄公撑着船,一声不响,直将那船撑去了下游,依约过了两个多时辰,太阳落山,大河里满是赤红的残阳痕迹。
那船就停靠去芦苇荡里,艄公跳上岸,拴了船在一码头,也不说话。
丹姝上前问,“哎,你这个人,不是讲好了,送我们去京城,难道怕我们少了你的银子不成?”
艄公更不说话,斗笠扣得极低,看不到面孔,指着远处几处炊烟燃起的地方粗声粗气说,“前面,是你们要找的人吧?”那话似乎从肺腑里涌出,不经喉咙。
流熏有些生疑,远远的眺望,那岸边不远处有些帐篷,上面飘展几张大旗,上面斗大的“赵”字。
“啊,小姐,是赵王爷的兵马!”丹姝惊喜道,“小姐你快看呀,不会错的,丹姝认得赵王爷的大纛旗的,是赵王爷!”
流熏一阵意外惊喜,这船家如何知道她要寻赵王?如何就这么巧送了她来此?莫不是他有意在山下等她主仆上船?
想到此处,流熏心头一动,猛然回头去看,就见那船家的船已经撑离了岸边,向那片如血残阳铺满的河里驶去。
“船家,船家,多谢相助之恩。”流熏在岸边追了两步喊,那人却佝偻个身子只顾摇船,浑然不顾她的呼唤。
流熏心里不觉生疑,这人,好奇怪,那气息,那奇怪特质的声音闷沉后的尾音余韵,更有那双骨骼脉络清晰的大手,分明……流熏心头为之一动。十二皇子景璨,那屡屡救她于不测险境的蒙面义士,果然是他吗?他不是被赵王拘禁起来,押送了一路回京?可眼前的人,如何看来分明是他在乔装改扮。流熏满心狐疑,但天边暮色四合,她急忙同同丹姝相互搀扶着向赵王的营地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