湘琴笑笑:“当然不见了,因为这嫁衣昨晚又出现在秦家大院里。”林师傅大吃一惊,他摆摆手:“这不可能,绝不可能。”湘琴向前一步:“怎么不可能,昨晚我们的一个朋友住在那里,嫁衣的确是出现在了闺房。”
林师傅一脸不可置信,我提醒他:“林师傅,不是有摄像头吗?查看一下就知道了。”林师傅忙点头:“对对对,你们跟我进来。”
他转身又进了后屋,我和湘琴对看一眼,跟着他走了进去。后屋是一个非常宽阔的房间,大概有40个平方左右,里面放着几排高高的架子,上面整整齐齐地摆放着一些物件,另外有一个黑黑的书柜,里面放了很多本册子,屋角放着一台旧电脑和一张小床。
林师傅走到电脑前,坐下说:“你们随便找地方坐,我家住在镇上,但是我长期在这里住惯了,家反而很少回去。上次镇上文化馆的人过来安的摄像头,说是打开上面的图标就可以查看了。”
他边说边打开监控系统,他迟疑了一下:“这嫁衣也不知什么时候掉的,难道要一一去查?”湘琴说:“你看看昨天晚上的?”
林师傅输入了监控时间,时间转换到昨天晚上的八点,镜头里显示的正是这间屋子,暗暗的屋子,隐隐约约能看见屋里的轮廓,林师傅点了快进,画面显示大概十点时,林师傅回了屋里睡下,然后快进的很长一段时间都没有任何动静。
此时屏幕显示已经十二点的样子,我一直紧盯着屏幕,眼睛酸涨不已,我低下头揉了揉眼睛……这时,湘琴使劲拽了一下我的衣服,示意我快看,我忙向屏幕看去,镜头里竟然出现了一个模模糊糊的身影,它站在两排架子的中间,看不清其它的举动,那是什么?
林师傅绷直了身子,死死地盯着屏幕,影子停留了几分钟,然后缓缓向镜头走来!只见赫然是一个身着红色嫁衣、长发遮脸、面色惨白的女子,这个身影越走越近,越走越近,在镜头前停了下来,忽然,她猛一抬头!
只见她那无瞳的双眼瞪视着我们,皮肤裂开出一道道缝裂,双唇血红血红,她嘴张得很大,舌头伸了出来,嗓子里发出嘎嘎嘎的声音,嘶哑难听,恐怖至极!
林师傅猛地后退,椅子发出呯地一声响,林师傅跌倒在地,眼镜也掉落在地,我和湘琴惊恐万分,她,她竟然还在青石镇!我们现在站立的这个位置正是她昨天看向镜头的位置,我惊呼一声,后退了几分。湘琴还是死死地盯着屏幕,这时,只见镜头里的那个东西缓缓低下了头,走出了房间。过后的房间,再无其它动静……
我心中大惊,昨晚秦家大院的那件嫁衣,竟是如此的由来!
此时,只见地上传来了痛苦的**声,我伏下身子,只见林师傅捂住胸口,眉头紧皱,他用颤抖的手指了指桌上的一个小瓶子,湘琴赶紧扑向前,拿到药瓶,倒了几颗出来喂到林师傅的口中,过了几分钟,林师傅缓缓地出了口气,我拿着水杯放在他嘴边,他喝了一口,湘琴拿着手上的药瓶,看了看,说道:“林师傅,你既然有心脏病,就不应该一个人住在这里。”
林师傅似没有听见她的话,喃喃地说道:“刚才……那个,那个东西……”我蹲下来,看着林师傅:“也许那就是那嫁衣真正的主人。”
林师傅被我说的话惊了一下,我继续问道:”秦家大院里安装摄像头了吗?”林师傅茫然地看着我,然后他摇摇头:“秦家大院里除了房屋,已经没有什么古物了,也没有安那东西。”湘琴扶起林师傅,她说:“你可曾听说过一张地图?落款写着秦氏胭脂于民国四年?”林师傅缓缓地扶着墙在屋中的椅中坐下:“地图?我没有听说过,什么样的地图?”
湘琴掏出包中手机,翻到那张图片递给他,林师傅戴上眼镜,看了许久,然后他指着地图对我们说:“你们看,这个画着圆圈的符号指的是秦家到后山那条密道,这个画着十字的符号嘛……”林师傅抓抓头发:“这个位置是一楼偏厅里秦家的下人房,就是对着后院门的方向。这就是一张普通的秦家大院地图而已。”
林师傅沉默了一会儿,接着说:“当年的秦家家财万贯,这么多年以来,外人总是不相信秦家就此没落了,总喜欢编出一些秦家藏了什么财宝的话来,或许这地图是某个无聊之人的诣造,依我看,信不得真,你们这地图是从哪里看到的?”他转头看向湘琴:“你与秦家大小姐长得如此相像,这又是怎么回事?”
湘琴苦笑一声:“也许正因为这个巧合,所以我总摆脱不了干系。这地图嘛……我也是从一个朋友处偶然看到的。并不知道真假。”林师傅看向我们:“那嫁衣……”我皱了皱眉头:“那嫁衣,就暂时放在我们这里吧,不然,留在你这里,也是渗人。林师傅,你在秦家大院待过那么久,可有遇到过什么奇怪的事情?”林师傅目光闪烁了一下,摇摇头:“这……好像也没有什么特别的事情。也就两天这嫁衣的事……”
我和湘琴对看了一眼准备离开这里。临走之前湘琴看了一看这间小屋:“林师傅,你这段时间还是回家住吧。”林师傅摇摇头:“我老伴隔几天会过来看我一次,儿女都去省城了,难得回来一次,我这么多年住在这里,也已经习惯了。”我把电话号码留给了他,叮嘱他有什么事就给我们打电话。然后,和湘琴离开了这里。
走出房门,太阳已经升得老高了,湘琴看了看时间说:“我们刚刚都进去两个小时了,赶车的大爷估计早走了。”正好我们走出了盐井坊的院门,门外一辆马车也没有,料想那大爷等急了,也就先回了。我拔了一下被风吹到眼前的头发,说:“我们慢慢走回去吧,反正时间也还早。”湘琴点点头,我们一同向镇上走去。
青石镇的空气清新宜人,乡间的小路弯弯曲曲,我们久久无话,我一边走一边踢着脚边的碎石头,我看着奔流不息的青川江,想着这两天的林林总总入了神,直到肩膀被猛拍了一下,我侧过身来:“怎么了?”湘琴说:“我叫了你三声你都没有听到,你在想什么呢?”
我从包里拿了一瓶水,喝了一大口,然后说:“我在想林师傅,我总感觉他对我们隐瞒了什么,甚至,我的直觉告诉我,他不是第一次看见……她”湘琴沉思了一会儿:“我也不相信那张地图没有问题,也许这个问题,只有陈斌才会知道了。还有那红嫁衣,似乎这次,是追随我们而来的。”
身边的谜团似乎越来越多,而陈斌,我们还一次也没有见到,他的身上究竟隐藏了什么?我的脑子一片混乱,无从理清。一个月前的我,还是一个平淡生活着的小城市的姑娘,而现在,被卷入这场漩涡无法自拔,无法脱身……
两个小时后,我们走回了青石镇,我们坐在街边小店随便吃了点午饭,然后回了街头的民居里,那件嫁衣还好好地挂在衣柜上,我躺在床头凝视了它半响,始终猜不透为什么它会出现在我们身边?
还有胭脂……那双怨毒的眼睛,只要我们去到秦家,总感觉总有这样的一双眼睛跟随着我们,摆脱不了、如影随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