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月晞出了房门,揉了揉脸颊,打着哈欠朝外屋走去。
村子里的人一听公鸡打鸣便早早地起来去田地里了,冯老太太正在忙活,早餐已准备好了,招呼她吃饭。
“裴娘子起来了,”冯老太太把手中的菜盘放在桌上,“快来吃饭,吃完好进城。”
今早的饭菜比起昨天明显丰盛,桌中央是一摞香气扑鼻的葱花油饼,一小盆米饭,还有两小碟咸菜,加一大碗热气腾腾的蔬菜汤。这是冯老太太为了感谢他们特意改善了一下伙食,平日里母子二人昨天那种清汤寡水才是日常。
沈月晞梳洗完毕后,坐到桌前。冯老太太夹了一张葱花油饼放到她面前的盘子里,笑得满脸褶皱:
“这是我一大早烙的,看看合不合你的口味。”
沈月晞并不着急吃,而是先将饼分了一半给冯老太太:“您也吃。”
冯老太太接过油饼放在碗里,笑眯眯地看着沈月晞。这还是她第一次见过长得如此标致的女子,不但待人和善,又温婉淑静,她是打心眼里喜欢。
坐在一旁的冯章大口大口地吃着饼,嘴里说着:“娘,我都好久没有吃过你做的葱花饼了,今儿个可是沾了裴公子和裴娘子的福气了。”
冯老太太道:“裴公子救了你的命,娘自然要多做些可口的饭菜。”
“裴娘子,你夫君还没有起吗?”冯章一边拿勺子盛饭,一边问沈月晞,“还是说伤口又加重了?”
“没有,他这几日都没怎么休息好,如今好不容易安全了,我就让他多睡会儿。”沈月晞赶忙摇头,脸上不自然地泛起红晕。
一想起早上发生的事,她就心虚得很。
冯老太太笑着点头,对冯章说道:“是个体贴丈夫的人呐。”
冯章似懂非懂,附和地点点头,表示赞同。
这夸赞她可担当不起,想到萧濯被她欺负成那样,沈月晞更不抬头了,赶紧夹起饼吃。
吃过饭后,冯章风风火火地把虎皮放到车上。
沈月晞刚一出大门口,便看到一抹颀长的身影站在那里。
她惊讶地看向萧濯:“夫君,你何时起来的?”
记得出门的时候,萧濯还在沉睡中,怎么一会儿功夫,人已经在大门外等着了。
“刚起,”萧濯递过来一顶幂篱,“把这个带上。”
沈月晞略加思索,明白了他的意思。自从知道自己的容貌不俗后,便知她的容貌于身份来说,是个拖累,所以在萧濯递过来时,她很快接过来带上。
撩开幂篱的一角,她对萧濯道:
“夫君,你身上有伤,还是快快回去休息吧。”
村子里的人已经陆续出门了,他们现在的身份是逃犯,不宜被更多人看到,行事还是谨慎为好。
萧濯颔首,抬手给沈月晞正了正幂篱,目送两人离开。
夏日炎炎,蝉鸣不歇,一早上刚出门就热了起来,沈月晞和冯章两人正赶着骡车晃晃悠悠地往城门方向行进。
待到了县城,沈月晞注意到和昨夜进城不同,城门前多了一群穿着银白软甲的官兵,严兵整甲,枪刀映日。
她一见这阵仗,心里顿时涌起一股不好的感觉来。不会是和萧濯有关吧?
这时候骡车已经接近城门,很多人聚集在城门口,能听到人群中有人大声说道:
“布告上的山匪谁见过,速速报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