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章在车外对她道:“裴娘子,是县衙悬赏捉拿附近的山匪。”
听说是缉拿山匪,沈月晞这才稍稍放下心来,拍了拍车厢道:“冯大哥,先停一下,我下去看看。”
之前冯章说过,大梁村附近确实有山匪。她也打算了解一下,有备无患。
冯章停稳了车,沈月晞跳下牛车,穿过人群,往前面挤去,想要前去看看通告上的山匪长的什么模样。
她挤到人群中间时,人群里有人大着胆子问道:“县太爷,这上面是何人?”
只听人群中有个人先干咳一声,清了清喉咙,然后操着一副官腔道:
“此人乃朝廷通缉的重犯山匪,在羁押回京途中杀死官差并逃脱,已经到了咱们这里。此人穷凶极恶,杀人如麻,还请各位父老乡亲见到务必报与朝廷,以免他伤害无辜之人。”
“杀死官差啊,”人群中有人惊叹,“真是罪大恶极。”
沈月晞心中一动,这山匪居然如此凶残,连官差都敢袭击,看来真是个凶残嗜杀之徒。连县令都要亲自出来坐镇。
随后县令又继续说:“若谁敢私藏山匪,轻则连坐,重则弃市,尔等可记好了,一旦遇到可疑之人,速速报与官府。”
一听是砍头的事,众人忙不迭地表示:“官爷请放心,我等草民,哪里敢私藏朝廷重犯,一有风吹草动,立马报与大人。”
沈月晞站在人群中,暗自琢磨。
按县令所言,这山匪是在羁押回京途中杀死官差,说明他不是冯章口中的本地山匪。
她挤过人群,朝城墙上贴着的布告走去。
但布告之前围观者众多,她只能在后面努力地踮起脚跟,伸长脖子往前望去。
她的身高在女子当中并不算矮,可前面大多都是男子,她放进人群里反而显得娇小可人,只能看见别人的肩膀。
正想跳起来看,前方有两个男子说起话来。
“没想到这么好的一张皮囊,却要去做那犯法之事,白瞎了一张好脸。”一个书生摇头可惜。
他旁边的一个卖货郎咂咂嘴道:“现在做山匪都要看脸了,我等屁民还怎么过日子。”
沈月晞心下诧异,难道说这个山匪还有一副好皮囊?
“瞎说什么,我可是听前面有位秀才念了上面的字,那可是朝廷明令捉拿的山匪。”
在这个九成不识字的大燕朝,布告上的内容能看懂的人寥寥无几,都是让一些识字的学子来读。
这人所说想必错不了。
“这年头日子不好过啊……”卖货郎摇头叹气。
周围的人纷纷点头赞同。
沈月晞往前挤了挤,来到说话的那两人跟前,向那个卖货郎打探,“敢问这位大哥,这是何时贴上的布告。”
清泉流淌般的嗓音,顿时让周围的人侧目。
虽然隔着幂篱看不到人,但听嗓音确是女子声音,让人为之一怔。
卖货郎愣了一下,看向带着幕篱的沈月晞,满脸通红地回道:“不……不久,我……天不亮我就来了,那时就已经贴了布告。”
书生看卖货郎说话磕磕巴巴,不耐烦地把他扒拉到一旁。
“姑娘,这事我清楚,”书生凑过来说道,“这告示凌晨子时就张贴出来了,想必是那山匪来了咱们的县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