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挣扎(2 / 2)

走到行人稀少之处,冯章转头看向她,表情平静地说道:

“裴娘子,我冯章的性命是你们夫妻所救。无论你夫君是谁,都是我冯章的恩人。我冯章绝不会做出卖救命恩人的事,今天所见,我全当不知。”

我一愣,没想到他会这么说,旋即嘴角勾起一抹笑意。

不过她还是要解释一二的,她向周围瞧了两眼,见四下无人,这才低声说道:“冯大哥,我夫君并非山匪,他是被人冤枉……”

“我都知道,”冯章抬起袖子擦了擦额头,又恢复以往的憨厚,“我的小命是你们夫妇所救,再说我也见过山匪,光是看裴公子的言谈举止,就不可能和山匪沾上边。”

沈月晞心下了然。

冯章虽然为人粗犷憨厚,却也不傻。连他都能看出萧濯不是山匪。

“而且今日卖的虎皮,你还给了我二十两。足够我和老娘这一两年花用了。俺娘一直教导我说,做人要知恩图报。”

沈月晞挑眉看向他,想要抬手拍拍他的肩膀,只是还没有落下。意识到这是古代,男女有别,便又把手放下。

她嘴角弯起,望向那炎炎的天空,鸟儿叽叽喳喳地叫着,顿时觉得这炎热的天也格外的清爽。

冯章这人不分身份贵贱高低,只看对错,二十两银子没给错人。

但虽如此,她和萧濯真正的身份也不能被外人所知,于冯章而言,知道的越多越不安全。毕竟他们的敌人可是那高高在上的皇帝。

两人一路来到城南,药铺伙计所指的宅院,宅院规模并不大,看起来是普通人家。在宅院门口停着一辆牛车,上面坐了一个**岁的小童,正在那用柳枝编蛐蛐笼子。

沈月晞走到小童跟前,问道:“小弟弟,这车是华大夫的吗?”

小童头也不抬地道:“又是找爷爷看病的吧?在门口等着,爷爷马上就出来了。别来打扰我编笼子。”

沈月晞见他编得认真,便站在一旁阴凉处,将幂篱掀开,望着宅院大门。

不多时,宅院大门打开,一个胖得如同水桶的妇人,陪同一位背着药箱,两鬓斑白,精神矍铄的老翁出了门。

胖妇人对老翁道:“华大夫,我还要回去照顾我相公,就不远送了。”

老翁抬头看了一眼沈月晞,道:“不必送,不必送,我这里有病人要治。”

待妇人关了门,沈月晞连忙走到老翁跟前,施了一礼。还没等开口,华大夫便问道:“不必多礼,告诉我病人在哪里,我这便过去。”

冯章好奇地问道:“大夫,你怎么知道我们是来找你的。”

华大夫捋着胡子笑道:“为医者,望闻问切,望是第一。我见这位姑娘眼巴巴地盯着我,自然是来找我的。你们特意跑到这里来等我,看来病人情况比较危重吧?”

沈月晞发现和这位华大夫也是得趣之人,少了她多磨嘴皮了。

“我夫君遭遇山匪,肩后中了一箭,已经有几日了。”

华大夫点了点头,向牛车走去,边走边问道:“他饮食起居怎么样,可有发热?伤口可有脓血?”

沈月晞将萧濯的情况一一都告诉了华大夫。

华大夫点头道:“既然在大梁村,我们这便动身。娃娃,来给爷爷赶牛车。二十里呢,中午就在那儿吃饭吧。”

这老头说走就走,痛快之极,连诊疗费都没提。

小童不情不愿地放下编了一半的蛐蛐笼子,说道:“下次让我哥他们来给你驾车,天天跑这里跑那里的,哪有我爹悠闲。”

冯章问道:“你有几个哥哥?”

“两个,在药铺柜台忙活的那两个,我大哥,我二哥。”小童扶着华大夫上了牛车,然后坐到了车夫的位置。

“那你爹呢,怎么不见他?”沈月晞也有些好奇,这个孩子的父亲怎么不做事。

“我爹他哪里都不去,懒人一个,”小童嘿嘿一笑,“可不像爷爷,所以爷爷让他在保和堂坐诊混日子。”

沈月晞和冯章对视了一眼。

原来保和堂那个趾高气扬的家伙,居然是华大夫的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