储秀宫坐落在西六宫宫殿群的最东北处,东侧紧邻御花园,的确是个位置很不错的地方。而陆贵人所居住的钟萃宫则是东六宫最西北处,西侧紧邻御花园。也就是说储秀宫和钟萃宫之间只间隔一个御花园。所以嘤鸣说,钟萃宫和储秀宫距离不远。
储秀宫……嘤鸣看着眼前的这座单檐歇山顶殿宇,黄澄澄的琉璃瓦在初夏午后暖煦的阳光照耀之下,金光鳞鳞,甚是夺目。她似乎记得,慈禧后来也是住在储秀宫的……额,慈禧好像也是跟她同姓的。都姓叶赫那拉氏……想到此处,嘤鸣不禁有些郁闷,就如同自己家族里出现一颗坏了一锅汤的老鼠屎一般。后世的人,只怕又很多人不晓得,满清第一词人纳兰容若和慈禧是一家人呢,弄不好,纳兰容若还是慈禧祖宗呢!想到这里,嘤鸣又更郁闷了几分!
徐晋禄亲自搀扶了嘤鸣走下肩舆,指着眼前的殿宇道:“娘娘,这就是咱们储秀宫的正殿了!可气派着呢!光这正殿就有面阔五间,正中敞开的是明间,左右两边是东西次间,再两边是东西梢间,全都给您一个人住呢!另外两侧的东西配殿,都是面阔三间的,如今都空着呢!”
“哦?”嘤鸣疑惑地看了徐晋禄一眼,“储秀宫没有别的嫔妃了吗?”
徐晋禄急忙道:“前殿尚且空着,不过后殿的正殿住着一位藩邸出身的柏贵人,只是柏贵人小产之后,身子一直虚弱,至今仍在养病。方才柏贵人身边宫女横云特来请示,说是否可以免了柏贵人的请安之礼?柏贵人说自己病弱不详之体。若是染了病气给娘娘,可就不好了。”
嘤鸣点了点头,“既然如此,就不要拘礼了,让柏贵人好生养着吧。”柏贵人,倒是没听说有这么号人物,可见是早已失宠了。
“嗻!”
说吧。徐晋禄便搀了嘤鸣进入正殿明间。嘤鸣只见上头正中有一地屏宝座,宝座后头还设了一架紫檀嵌寿字镜心大屏风,甚是端庄威严。一看就知道这是给主位娘娘坐的。便不客气径自坐了上去。
徐晋禄弓着身子请示道:“娘娘一路从咸若馆过来,这会子是想歇会儿,还是先召储秀宫内的太监、宫女、嬷嬷前来磕头请安?”
嘤鸣想了一会儿,便道:“都召了过来吧。本宫不觉得累。”——一路坐着肩舆过来的,怎么的可能累着?
徐晋禄忙道了“是”。又不动声色地恭维道:“娘娘年轻体健,自然是不觉得疲累的。”说着,便躬身下去,走到殿外的月台上。低声唤了外头一众储秀宫奴才进来。
嘤鸣只瞧着人数着实不少,穿得略好些的宫女有六个,其余还有七八个穿着寻常短打。似乎是粗使宫女,太监除了徐晋禄外也有七八个。一众人已经齐刷刷跪了下来。齐声道:“给舒嫔娘娘请安,娘娘万福金安!”
徐晋禄一旁解释道:“按照娘娘的位份,可以有六个宫女、三个太监伺候,自然了,奴才不再此列。这些都只是明面上的人数,初此之外,还有负责为清扫宫苑、打水烧火做粗使的三等宫女和小太监十几人。”
哦,怪不得,人数超出了这么多呀。
徐晋禄又笑眯眯道:“只不过娘娘贵为一宫主位,莫说是底下做粗使的宫女太监了,哪怕是一宫里其他嫔妃手底下使唤人,也是可以差遣的。”
嘤鸣忍不住睨了她一眼:“后殿柏贵人身边伺候人没乱动吧?”
徐晋禄尴尬的笑了笑,“没有娘娘的吩咐,奴才怎敢自作主张?只是柏贵人失宠已久,又病怏怏的,身边原该有四名宫女和两名太监伺候,如今只剩下一半人数了。”
嘤鸣便道:“柏贵人既是我宫里人,日后谁都不许怠慢了!立刻从储秀宫挑几个安分稳重的给补全了!”
徐晋禄忙恭维道:“娘娘当真仁厚,柏贵人必定感激娘娘恩德。”
嘤鸣摆手道:“行了,拍马屁的话,就少说两句吧!”——同住一宫的人,若是能不起内乱自然是再好不过的了。何况施恩于一个病歪歪的贵人,也不过是一句话的事儿,根本不费什么。只可惜嘤鸣如今身上只带着不少银票,其他妆奁还没带进宫,倒是没什么好药材或者滋补品送给柏贵人。如此,也只能等两日了。
徐晋禄嘿嘿笑了,又指着那排宫女道:“这六个宫女,是名额之内专门伺候娘娘的,都是二等宫女,日后娘娘使唤这那个觉得好,可以随时提拔为一等。”然后,有一个个向嘤鸣介绍了这六个宫女。
两个年岁最大的都十八岁了,圆脸喜庆的叫白芍,另一个瓜子脸娇俏的叫白芷;两个十四五岁的,叫琥珀和玳瑁,最后还有两个才十三的,分别叫蕊儿、蕙儿,完全一团孩子气,看样子倒是不必指望这俩能做什么了。其余三等宫女徐晋禄便没介绍了。
小太监有三个,徐晋禄指着那个五官端正的道:“这是小林子,全名叫林海。”
嘤鸣听得瞬间黑线,林海!!!你妹的,怎么不干脆直接起个字叫“如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