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雪苑后院假山处的一处池塘里偶有鱼儿嬉戏,若丢下鱼食便是一道热闹的风景。
池塘上建有木桥,桥上的女子神色清淡,举止温柔,声音温婉,“凤乔,你说这鱼儿整天游来游去怎就不累呢?”
凤乔笑道:“奴婢也不知呢。”
“也许是累的吧,只是为了活下去不得不到处觅食。”随手撒下一勺鱼食,便见一群鱼争相抢食,言溪宁淡笑道:“一生都这样又有何乐趣呢?”
“要我说,这些鱼都是开心快乐的,而且我还知道它们乐在何处。”
闻声回头,顾西辞着一身淡紫色华裳,双手负于身后,步履从容的走近言溪宁,手一扬便免了凤乔的礼。
言溪宁挑眉道:“子非鱼,焉知鱼之乐?”
“汝非吾,焉之吾不知鱼之乐?”
言溪宁一噎,白了顾西辞一眼,道:“别拿古人的话搪塞我!”
“你看,它们活着就是为了吃,游来游去那也是种享受,就像人,为了活下去总是要奋斗努力,有人活的有滋有味,有人活的举步维艰,鱼的世界也一样。”
言溪宁垂眸低笑:“是啊,都是为了活下去”
顾西辞深深的看了她一眼,目光随即转向一汪碧水,道:“你今日有些不高兴”
言溪宁抬头,眼里闪过一丝警觉,面上却笑容浅浅:“是吗?”
“你今日喝了糖水后就一直心情低落。”顾西辞认真的看向言溪宁道:“你是不是身子不太好?”
言溪宁脸色上的笑容变得有些古怪,她说:“女子一月中总有几日身子不爽快,心情也不大好……”
顾西辞皱眉:“怎么回事?把手给我,我给你看看。”
见顾西辞要给自己把脉,言溪宁无奈的道:“我身子很好,只是月事来了身子不大爽利。”
顾西辞伸向言溪宁的手一顿,轻咳一声,他微有尴尬的道:“那你就别在这里吹风了,回去多休息,吩咐厨房煮点姜糖水喝。我书房还有事,先走了。”
见顾西辞尴尬离去的样子,言溪宁不禁勾起了嘴角,一旁的凤乔更是捂唇偷笑。
突然,言溪宁猛地手扶住桥栏,面色也变得苍白,凤乔见状便要去扶她,只见言溪宁摇摇头笑道:“肚子有点疼,凤乔你去厨房端碗姜汤来。”
凤乔道:“小姐,奴婢先扶您回房吧,看您好像疼得厉害。”
“无事,你去把姜汤拿来就是。”
“是”
见凤乔远去,言溪宁的手指便紧紧的扣住桥栏,脸色也越发的苍白,额头瞬间布满了冷汗。
忽地,言溪宁半跪在桥上,手捂住胸口,神色痛苦。
“小姐,你的病又犯了!”
吃力的抬头,苍白的看着扶住自己着急不已的三月,她说:“清浅走的时候留下了药,在我的首饰盒里。”
“奴婢马上就来。”
见三月一阵风似的消失,言溪宁苦笑,想必自己又发病把她吓坏了吧。
痛意狠狠的袭来,她突然便想起了八年前第一次发病,那时他把她抱在怀里,无助的说着要她活下去,哭着命令她要她活下去,那是淑妃死后他第一次哭。
那时,她就想着,不为自己也要为他活下去,因为她不想看见他无助绝望的样子,更不想丢下他一个人!
阿樘,我又发病了,心口好疼好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