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头写着的是那些北戎大臣的秉性和彼此之间的关系,就好比那史官最爱去书坊,却不是为了看书,而是去看看自己所著的书卖的如何,又好比这史官与那钟武将是互看不顺眼的,诸如此类,长篇大论。
明明是一些有趣的事情,偏被他写的枯燥乏味的很,筎果看了几行就已然没了兴趣,硬着头皮看下去,也是体恤那皇甫佑德的用心良苦。
不过因着昨晚那梦,她对皇甫佑德也不怎么信得过,所以随意拿了其中两张纸,交给影卫,命他们去查其中所写内容是真是假,以探皇甫佑德的忠心。
见筎果不理会自己,那狄青云也不离开,反而上前,趴在了案桌上,将她拿在手里的书信压下,“你一点都不着急么?”
“着急什么?”筎果有些烦他,语气也不是很好。
“自然是药引啊。”狄青云突然大声道,“救不回萧芜暝,我也会死的!”
筎果掀起眼皮,淡淡地看了他一眼,继而低下头,继续看着手中信函。
“你要不要也给我一杯血喝喝?”狄青云微微眯起眼眸,笑着问道。
筎果啪的一下,将信函放在了案桌上,看着他的眼眸里流露出毫不掩饰的警惕,“你监视我?”
“我怎么敢,这里到处都是影卫,被他们发现了,还不等我毒发身亡,我可就死在影卫的剑下了。”
狄青云也知道筎果是不信他的,一口气说完后,又无奈地叹了口气,抬手指了指她包扎着的手,“我知道你试药了,我也知道聂玉书救了你,所以你的血是萧芜暝的解药。”
末了,他顿了顿,又笑了起来,继续道,“你也是我的解药,你可不能见死不救。”
“你着急什么?聂大人不是去找药引了么,便是他找不到,以你的本事,我不相信小小一株草药会难倒你。”筎果说的无所谓。
狄青云冷呵了一声,唇角讥讽般的上扬,“合着在你眼里,萧芜暝的命是命,我的命就是蝼蚁了?”
“人贵自重,我可没这么说过。”
只是在她眼里,世间万物都不敌一个萧芜暝罢了。
筎果将那信函重新装回了信封里,起了身,看着面前的红衣男子,道,“祸害遗千年,你总归是不会早死的,放心好了。”
狄青云站在殿内,烛火随风摇曳,他妖孽一般阴柔的脸忽明忽暗。
站在窗边的破浪盯着他看,却是看不清楚他的神情。
“这人到底在盘算着什么?这么危险的人,小主子为什么非要留他在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