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义山有些错愕地看向陈锦君:“您这是打算撕破脸了?”
陈锦君点点头,又摇摇头:“也不算是,只不过真的到了那一步,死的只能是他窦准。”
说这话的时候,陈锦君眼中迸发出了一股狠劲。
雷义山还是感到难以置信:“那这样的话,我们岂不是和民国政府杠上了?”
“那又怎么样,还有邵沛辰呢,只要他人在雍州,那就是逃不出我的手掌心。”陈锦君垂下眼睫,笑得意味深长。
雷义山似懂非懂地点点头:“那凯瑟夫呢?”
陈锦君有些意外地看向雷义山:“他?等窦准死了之后,我自然会把他放回去的,再怎么说也不能言而无信。”
“不然真的惹毛了欧文夫妇,那才是真的吃不了兜着走。”
陈锦君算计得一清二楚,尤其是欧文夫妇查不到自己的底细,对自己还是颇为忌惮的,尤其是现在她的手里面还拿捏着凯瑟夫的性命。
只不过,再怎么说欧文夫妇也是知名的政客,在租界里面也算得上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如果真的撕破了脸皮,那么陈锦君不确定自己是不是真的能够和这些西洋人过上两招。
想到这里,陈锦君免不了叹一口气,对雷义山说:“所以,这一切最好和我预想的那样正常地走下去,不然就是一场残局,没有赢家的残局。”
雷义山愣愣地看着陈锦君,一对含情的桃花眼里闪烁着星星点点的光,仿佛此时此刻的他能够和陈锦君共情一样。
陈锦君看向窗外:“这雪下了三天三夜了,也不知道要盖住点什么。”
雷义山走到窗户边上,也看着外面簌簌而落的雪花:“东家,马上就要过年了。”
他突如其来地说了这么一句。
陈锦君怔住了。
“是啊,该过年了。”她像是感叹一样说道。
雷义山转过身来:“徐生让我告诉东家,码头那边的事情,他已经成功进去分了一杯羹了。”
“哦?”陈锦君饶有兴致地看着雷义山。
这倒是混乱局势里面为数不多的喜讯了。
“这次倒是多亏了小世子,不然的话,徐生不知道还要多久才能真正的进入荣城的码头。”雷义山有些感慨地对陈锦君说道。
陈锦君从雷义山的话里面才得知,徐生对码头这块大蛋糕无从下口,还是金揽岳出面,去荣城老城区也就是以往的京城贵胄逃到荣城的落脚处,找到了以往和恭亲王关系甚好的一位先生,才能让徐生成功在荣城的大码头里面分上一杯羹。
“倒是没想到他那一副小孩子心性还能有今天这样的举动。”陈锦君听完之后,颇为感慨地说。
“当年啊,他最不喜欢和人打交道了,要不是老王爷逼着他,估摸着他现在也不会帮上我这个大忙。”
说着说着,陈锦君的视线又落在了自己家对面,那栋存放着艳艳尸体的楼房。
好像,自打窦准和安娜小姐的婚事传出来之后,窦准来到这里的次数倒是少了很多。
屋前厚厚的一层雪,没有任何的脚印,屋里的人,永永远远地躺在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