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绥之真的只把沈嘉虞送到了门口,情绪大起大落,疲惫感随之而来,沈嘉虞躺在床上没多大一会儿,就沉沉地睡去,养足了精神。
可惜,好梦被搅扰,天不亮的时候,她的门就被敲响,很大力的那种,她翻身用被子捂住耳朵都没隔绝掉。
“沈姑娘,该起床了,给您十息的时间,不然,老奴就要踹门了。”
沈嘉虞的门是从里面掼着的,嬷嬷不一定能踹的开,恐怕她身边还跟随着太监或者其他人,她咕哝一两句,抱着被子坐起来,随手拿起屏风上的外衣,半睁着眼来开门。
还没走到门前,就听到嬷嬷行礼的声音:“见过谨王殿下。”
燕绥之微微颔首:“嬷嬷还是辰时以后再来喊人,谨王妃还在长身体,睡眠尤其重要,且她觉轻,很容易醒,本王希望任何人都不要打扰她。”
“可这不合规矩,王爷卯时上朝,身为您的王妃,她理应随您一同醒来,为您更衣,还应伺候您梳洗。”
教习嬷嬷要上的第一课就是如何给夫君正衣冠。
“本王有手有脚,能自己穿,不劳烦她,不如嬷嬷教教本王如何给王妃穿衣吧。”
燕绥之想来是对给沈嘉虞亲自穿衣服这件事非常的感兴趣,教习嬷嬷感受到他的兴奋,有些默然。
“父皇应该告诉你,本王会全程同王妃一起学习吧,户部那边本王已经请了假,嬷嬷教导的时候也应该一视同仁,你教王妃的东西也要原封不动的交给本王。”
沈嘉虞听着燕绥之一口一个王妃,叫得十分顺畅,绯色渐渐爬上了她的脸庞,覆盖了她如玉的脖颈,蔓延至耳根,她同手同脚地走了回去,挑选了一件简单方便的衣衫,又随便挽了个发髻,打开了门。
“吵醒你了?”
燕绥之温柔地问道,沈嘉虞摇摇头,就看到教习嬷嬷很是无语,想来也没见过上赶着伺候自己妻子的王爷。
教习嬷嬷看着她摇摇欲坠的发髻,更是没眼看,开口就要指责,燕绥之淡淡地瞟了她一眼,她便把原先的话咽了下去,努力端着教习嬷嬷应有的严厉:“沈姑娘第一步应学会如何打扮自己,取悦夫君。”
“您这发髻和妆容实在不合规矩。”
沈嘉虞抬起手摸了摸,从镜子里看明明挺好的啊,她颇有些委屈地看向燕绥之:“殿下,不好看吗?”
“好看,还很别致,让人眼前一亮。”
燕绥之夸赞道。
沈嘉虞抿唇一笑。
教习嬷嬷及身后一干人:我不应该在这里。
“谨王殿下,您不是也要学习如何伺候王妃吗?不如就从给王妃挽发髻开始,如何?”
燕绥之眼睛一亮,爽快的答道:“好。”
教习嬷嬷已经全然忘记了太子和皇上的吩咐,她算是看出来了,敢让谨王殿下不痛快,她也不会好过,她可是听说丽妃娘娘和谨王当着陛下的面给皇后娘娘灌毒药。
皇后身边的金玉虽然活了下来,却如同废人,头发大把大把地往下掉,脸总是红彤彤地,像是要滴血,瘫在床上吓人得很,虚弱地动一动都困难,而且谨王护这未过门的王妃和护眼珠子似的,她们可不敢惹。
教习嬷嬷命人打来了热水,沈嘉虞净手静脸,坐在梳妆台前,通过铜镜和身后的殿下对上视线的时候,还在想事情怎么变成了这样,和她预想中的不太一样。
“沈姑娘及笄便算成年,但还未过门,所以应竖少女的发髻,如双丫髻或者三丫髻,就是用一根坠着珍珠的红绳勒着,然后用垂带固定,又如云髻,肩膀上垂着两绺,用小绳断开,上面挽成高松蓬松的像云朵一样的行装,搭配上小花簪,很漂亮。”
“不如老奴给殿下演示一遍?”
教习嬷嬷客气地询问着。
燕绥之让开位置,目不转睛地看教习嬷嬷操作,教习嬷嬷的压力不可谓不大,生怕不小心拽下沈嘉虞的一根青丝又或者弄疼了她,早知今日,她何必和张嬷嬷抢这门差事,悔不当初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