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当然是安心筹备和嘉虞的婚事了。”
见他不欲多说,沈兴朝他们也就没多问,就凭借燕绥之的那些店铺,哪怕没了王爷的身份和俸禄,也足以让沈嘉虞过上好日子,加之沈嘉虞的梦想就是吃遍天下美食。
燕绥之不被拘束在朝堂和权势之中,也不参与各种纷争,反倒乐得自在,能陪沈嘉虞走遍这世界的每一个角落,品尝每一种美食,他们的危险性也会大大降低。
目前,筹备婚事确实是最大的事情了。
沈嘉虞领着燕绥之去了自己的房间,将之前做的团扇从密封地盒子里取出来,曲阳国的婚扇都有很多种,不一定是要大红色的,因为他们的婚服也是红绿搭配的。
她当时没想成婚,只是依着自己的心意选了心仪的颜色,而她要展示的是上面的图案。
还略微有些羞涩:“先去了鱼水楼,吃了各种和鱼水有关的茶点,就连我常年包的厢房都换成了这个名字,那段时间接触的太多了,我难免就会多想,鬼迷心窍的就把你那幅画照搬上来了。”
不过,她的画功还是一如既往地惨不忍睹,是比不上燕绥之那幅的精髓的,就浅浅地用绣线拼凑了一下。
“现在想想,你分明就是故意的。”
沈嘉虞那时还没有记忆,只是和燕绥之的交集多了起来,他一直帮助自己,有感激之意,加之有救命之恩,一直记挂着,不免多想了几次,慢慢地就把这个人装进了自己的心里。
毕竟最初想着那人家当挡箭牌的时候以身相许的念头轻轻划过。
“我怎么甘心你把我忘了,决定回京的那一刻,我就没再打算放手了,如若你真的喜欢上了太子,哪怕是强取豪夺,我也要把你找回来。”
燕绥之面上光风霁月,其实快要被失去记忆的沈嘉虞逼疯了,他走南闯北,遍寻名医,甚至去了苗疆,学习蛊虫的制作和使用之法,有一种情蛊,只要他给沈嘉虞种下,沈嘉虞醒来以后看到他的第一眼就会爱上他。
既然沈嘉虞忘记了他们的过往,那不如他们重新开始。
沈嘉虞皱眉:“我对太子不是喜欢,是无意识的被人操控了,要不然这情感转变也太突兀了,一场高烧就剥夺了我的记忆和爱意,幸好,你回来的时候,我便有了重新选择的契机。”
她原先也不是特别莽撞的人,在宴会上逮着一个陌生人就要让人家心悦自己,恐怕还是觉得燕绥之更为熟悉,对自己来说是与众不同的。
那条弹幕也来得很及时。
“你给我做的呢,到时我们拿你做的那一把,娘亲说我的婚服应该自己绣,可是我的女红不太好,她也不放心,这两日她常去燕衣坊,一待就是一整日。”
燕衣坊有沈嘉虞的尺寸,做婚服的时候还是特地来量了,争取精益求精,虞水瑶本就有很多巧思,燕衣坊又是女婿的,自然用起来更加得心应手,沈思思和沈念念也去帮忙。
“丈母娘爱做这些,便交给她吧,不行,把母妃也接出来,正好让她散散心,她没能亲手把我抚养成人,不如操劳我的婚事,将遗憾弥补上。”
沈嘉虞点了点头,她也正有此意,对丽妃娘娘来说,也算是大仇得报。
两人又念念叨叨地说了很多,燕绥之逐渐在沈嘉虞放轻的嗓音中阖上了眼,趴在桌子上睡着了,沈嘉虞拿起毛茸茸的毯子轻手轻脚地盖在了他的身上,很担心他睡得不舒服,又不忍叫醒他。
干脆也把双手垫在桌子上,下巴放在手上,侧着头望着燕绥之的睡颜,手在虚空中描摹着他的轮廓,露出甜蜜的笑意。
阳光正好,在微凉的秋日氤氲出丝丝暖意。
太子就没那么好过了,昭狱阴冷潮湿,他的华服被褪下,换上暗灰的囚服,手脚全被镣铐锁着,靠在冰冷的墙壁上,眼睛无神盯着狱顶。
“哒哒哒。”
轻缓的脚步声停在狱外,太子望去,久久无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