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疫的事情刚刚有了头绪,后宫却又发生了一桩奇怪的事。
一天晚上,安翎月在春元殿陪着予临用完药膳,回碧秀宫的时候路过贞妃所居的漪兰殿,月黑风高,不知道撞见了什么东西,回到吟月阁就神似疯癫,胡说八道起来。找了太医来瞧,太医没见过这种病势,也是束手无策。
见予临急得团团转,良嫔进言道:“皇上不要着急,保证龙体要紧。臣妾看着安妹妹病的奇怪,倒像是撞着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了,不如请几个法师来给妹妹送送祟。”
予临犹半信半疑,皇后却很是赞成,鬼神之说,素来为后宫众人信奉。于是请了通明殿的法师来做了三天三夜的水陆道场,安翎月才渐渐清醒过来。
予临问她那日晚上究竟发生了什么,她紧紧地抱住予临,柔弱的身子微微颤抖,声泪俱下道:“那日臣妾陪皇上用完晚膳回宫的时候,刚走到漪兰殿的殿外,臣妾看见一个黑色的人影儿从漪兰殿里飘出来,浮在半空中,披头散发,脸色惨白,分不清是男是女,舌头还吐出来一半,臣妾只看了一眼,就仿佛被摄去了魂魄,后面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怡嫔有些不屑道:“莫不是月常在做了什么亏心的事,被小鬼缠身了。”
安翎月抬起脸,泪水涟涟,楚楚可怜道:“臣妾平时事事谨小慎微,从来没做过什么害人的事情,怡嫔姐姐这话是什么意思?”
良嫔缓缓对予临道:“皇上,近来后宫十分不安,臣妾觉得有些不祥之兆,可否请钦天监观看观看天象,是否是星宿不利。”
予临低头沉思不语,皇后在一旁附和道:“皇上,臣妾认为良嫔说的不错,是该叫钦天监好好看一看吉凶。”
予临点头答应了。是夜,钦天监正使和副使便夜登高台,遥望星空,口中念念有词,一直忙碌到后半夜,次日一早,便匆匆前去承明殿向予临汇报。
正使抑扬顿挫地道:“微臣奉皇上之命夜观天象,发现东南天际有小星孛入于北斗,此星虽小,却星光耀眼,掩盖了其他大星的光芒,而四周又呈现阴云环绕,此乃不祥之兆。”
予临挑眉,紧跟着问道:“何等不祥?”
正使略一迟疑,慢慢吞吞道:“此小星掩盖其他大星星辉,此现象叫做“天冲”,微臣昨夜用占星术占得此星预示着大寅有皇子将要诞生,只不过这位皇子…”
“怎么了?”予临见他欲言又止,急忙追问。
正使局促地道:“恐怕这位皇子是孽胎转世,长大后会操戈同室,残害兄弟…”他不敢再往下说下去。
“一派胡言!”予临登时盛怒,咆哮着把案桌上的折子劈头盖脸地朝着正使扔去。
正使趴在地上,浑身瑟瑟发抖,嗫嗫嚅嚅道:“皇上息怒,确实星象如此,微臣就算有十个脑袋也不敢胡言乱语,况且如今宫里不太平,也是应了这个缘故。”
予临阴沉着脸,在案前躲来躲去,半天,停住脚步,问道:“那你说如今该怎么办?”
正使颤颤巍巍道:“这倒不难,请这位即将诞育皇子的主子娘娘移步到宫外生产,并将诞下的小皇子抚养在宫外,即可免灾消祸。”
“这…”予临一时为难:“你先下去吧,朕要好好想想。”
正使擦了一把额头上沁出的冷汗,慢慢地后退着走出去,差点儿和正从外面慌慌张张跑进来的慧心撞到一块。
予临不悦道:“慌慌张张地跑什么?”
慧心气喘吁吁道:“皇上,不好了,刚才皇后娘娘在宝华殿祈福,上香的时候,檀香齐刷刷地断成两截,娘娘一慌,脚下没站稳,一下子摔倒了,现在疼的厉害。”
予临大声道:“那还不快去请太医!”
“已经请了太医看了,太医说娘娘伤到了脚踝,肿的厉害,得休养上一两个月,奴婢想请皇上过去瞧瞧娘娘。”
予临心烦意乱道:“你先回去吧,朕有紧急的公务要处理,晚上再去坤仪宫。”
慧心只得叩拜,起身离开了承明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