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五个月来,他最担心的就是傅玄麟迎娶了湛星澜,心里还惦记着那个找不回来的心上人,继而对湛星澜不忠,待湛星澜凉薄寡情。
尤其他现在看见傅玄麟在别的事物上花了这么多心思,他就更加觉得傅玄麟根本不在乎湛星澜了。
傅玄麟挑眉道:「圣阑王似乎很关心本王的王妃。」
「不管怎么说,本王与翎王妃都是旧友,关心一两句罢了,翎王的心胸不会这般狭隘吧。」
「怎会,圣阑王关心本王的王妃,便是真心实意将王妃当做了好友,本王先在此代王妃谢过圣阑王的关怀。不过相信王妃若是在场,她定会觉得圣阑王的担心有些多虑了,毕竟我们夫妻琴瑟和鸣,携手并进,王妃是很支持本王筹备夜宴之事的。」
傅玄麟语气平和,但字里行间无不透露着夫妇情深。
「既然翎王这般大度,那想必翎王也不会介意本王改日私下约见王妃吧。」
「圣阑王从前以剑客之名与王妃相识,友人之间偶尔私下见面自是没什么可说的。可如今圣阑王乃是敦黎国派来的使臣,私下约见夙寒国翎王妃,若传出什么风言风语,怕是对圣阑王与王妃不利。」
「那本王便以闻人琢的身份约见王妃,如此这般,便不会传出什么流言了。」
包房内的气氛瞬间降至冰点。
话都说到了这个份上,傅玄麟也不拐弯抹角了。
「敦黎国素来与夙寒国交清寡淡,敦黎新王初登宝座,正是稳定民心巩固国本之时。圣阑王却突然以使臣的身份来夙寒国,到底是代表敦黎前来与夙寒交好呢,还是以闻人琢的身份来见澜儿呢?」zbr>
「说实话,两者兼有之。敦黎大局初定,多结交一个盟友总是好的。至于后者,翎王这么聪明,应该看得出我对星澜的心意,又何必再问呢。」
「罢了,既然你想去见澜儿,那我成你就是了。什么时辰什么地点,我代你转告澜儿即可,也免得有心人造谣生事。」
闻言,闻人琢愕然的看向傅玄麟。
「你竟这么大方?」
「澜儿将你视作挚友,她若知道你回京了定会十分开心。我爱她便会成她想做的一切,此事关乎夫妻信任,无关大方。」
闻人琢实在听不得傅玄麟说什么夫啊妻啊的,便长舒了口气。
「呼那便有劳翎王转告星澜,就说闻人琢邀她三日后午时于笑春风春字号房一见。」
「本王定一字不差告知澜儿。本王还有别的事便先走一步了,还请圣阑王好好享用
这一桌酒席。」
转身刹那,傅玄麟温润如水的眸子瞬间变得冰冷。
他来之前还只是猜测闻人琢的意图,现在算是确定了。
闻人琢就是冲着湛星澜来的。
可就算如此,他有什么好担心的。
湛星澜是爱他的,否则也不会答应赐婚了。
可是,闻人琢送给湛星澜的那只沉香兔子,她一直挂在身上。
她真的对闻人琢没有男女之情吗?
傅玄麟也不知自己到底是怎么了,一下子变得患得患失起来。
他坐在马车上摇了摇头,心里不再去想这件事。
今日,他还有一件要紧的事要做。
眼看离夜宴之日越来越近,他要忙的事情也就越来越多。
也正因此次操办夜宴,他发现历年中秋夜宴所用的银钱开支都与实际所用的花销大相径庭,甚至有数倍之差。
这就意味着,有人中饱私囊。
然而历年操办夜宴之人都是岳后,若说她对此事毫不知情,打死傅玄麟他都不信。
傅玄麟为免打草惊蛇,便从鸿胪寺要来了备份的账册,然后直奔靖帝的紫宸殿而去。
可就在他在来紫宸殿的路上时,岳后已经浓妆艳抹的坐在了紫宸殿内。
岳后娇滴滴的将手搭在靖帝的手臂上,身子半倚着靖帝,媚声道:
「陛下,妾的容貌已然部恢复了,您瞧。」
靖帝捧着奏折,歪着身子尽量背对岳后,甚至余光都不愿扫到她。
「皇后要多谢翎王妃才是,若不是她,皇后连中秋夜宴也无法参加。翎王夫妇此次劳心劳力,朕想着该赏他们些什么,皇后意下如何。」
话音刚落。靖帝的手臂便顿时感觉到岳后的手微微发了下力。
「怎么?皇后不愿?」
岳后强颜欢笑的说道:「陛下误会了。他们夫妇二人,一个助妾恢复容貌,一个替妾主持大局,妾心中深感欣慰,怎会不愿。」
「只是妾想着,若即刻赏他们什么,怕他们会因一时骄傲自满而有所纰漏。倒不如等夜宴结束,再行赏赐吧。」
靖帝斜睨了岳后一眼,将她的小心思看得一清二楚。
「也罢,那便等夜宴结束,赏他们个大些的赏赐吧。」
岳后见靖帝依了她,立马笑逐颜开,又把身子往靖帝的身边凑了凑。
「陛下,说起来翎王与翎王妃忙了半月有余,眼下一切事宜也都忙得差不多了。妾实在心疼得很,倒不如他们就此好好休息休息。余下琐碎的事情,交给霆轩去忙就是了。」
「霆轩行事荒谬,实在无主事之才,皇后还是打消这念头吧。」
「陛下,霆轩只是一时糊涂,他也是为了夜宴能操办得更好啊。」
啪!靖帝手里的奏折重重摔在了龙案上。
「就是因为有你这样的母后,霆轩才会难当大任!他犯错至今,不仅不知悔改,还日日在东宫酗酒!如此不堪,实在让朕失望至极!」
「朕顾念霆轩乃嫡出之子,才迟迟没有废他的太子之位,皇后还是不要再为了他触怒朕。否则,朕即可下诏废黜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