崤山。
横贯弘农郡中部,与熊耳山相向而行,中间只隔着一条洛水。
张晟领三千部曲守洛水以北,侯音领四千部众守洛阳南,两支黄巾旧部相互呼应,形成倚角之势。
在他们的西面,有廖化的三千守军在峣关一带守隘。
在熊耳山的再南面,则是魏石苦心经营的君山坞堡防线,已经正式成为汉中军将领的杨任,正领着前五斗米教鬼卒们镇守于此。
这几支汉中军的二线和三线部队,形成了汉中郡东线的整体防御体系。
张晟这一部,就位于最突击的位置。
茅津渡口,大批曹军渡河的消息,很快就传到了崤山上。
张晟不敢怠慢,一面遣了信使飞报魏石和侯音,一面调集兵力,增援崤山北侧的众坞堡。
距离函谷关最近的坞堡,由黑山军两个小首领,苦蝤和雷公率部镇守。
苦蝤手底下,有六百来人。
雷公还要更少一些,只有四百部曲。
他们两个是在张燕决定投降曹操之后,不愿意跟着,才从黄河以北的太行山跑到河南一带,希翼能在老友张晟这里讨一口饭吃。
却不想,刚刚落脚下来不久,就遇上了曾经的袍泽孙轻。
坞堡中。
苦蝤趴在石垒后面,身子一动不动,地面上传来的沉重脚步声,还有熟悉的黑山军号角,都让他误以为回到了以前。
“苦蝤,孙轻那贼子上来了?”一個脑门很大、尖嘴猴腮的中年汉子,从坞堡的最顶端滑落下来,高声叫喊。
“嚷嚷什么,雷公你这嗓门,还怕别人听不到。”苦蝤不满的瞪了雷公一眼,抱怨道。
“嘿嘿,这坞堡可修得结实,咱这一回,可不能轻饶了孙轻此贼。”雷公嘿嘿一笑,冲着苦蝤诉说起来。
两人一路从飞狐径南下,就被孙轻给追杀得狼狈不堪。
要不是一次次的散了老兄弟断后,他们的人头,估计已经成为了孙轻祭旗的供品。
“别说了,精卒上前,辅兵在后,给苦老子守住这堡。”苦蝤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越来越近的孙轻队伍,大声厉喝。
精卒,是黑山众贼中的精英。
不到生死关头,苦蝤不会动用这些老兄弟,而现在的情形,已经容不得他和雷公再保存实力,唯有守住坞堡,才能有活路。
“射!”
“攒射!”
“雷公,你去右堡,我们左右夹击,不能放孙轻过去。”苦蝤连连叫喝,指挥着精卒居高临下,射杀接近的孙轻部曲。
不过,由于孙轻大军压上,人数实在太多,这箭矢虽然命中率很高,但并没有起到什么镇慑作用。
几个呼吸间,孙轻就带着部曲涌到了谷道跟前。
在崤山左右坞堡的中间,是一条狭长的通行谷道,这里也是两年前庞德兵败的地方,经过张晟的重新修葺之后,已经成为一处易守难攻的重要隘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