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警察,不许动——”
警察的警告声此起彼伏,警示枪声也响了三次,闹事的都开始有些畏手畏脚了,江砚书拷住了好事者,把南夙扶起来,“没事吧?”
南夙摇摇头,捂着边角割得他疼的文件,后知后觉感受到了劫后余生。
南夙注意到开来大卡车的人却在这个时候混进了人群里,钻进巷道里,鱼入大海,消失不见。他看了眼顾诗成,发现她轻轻点了点头,他低下头,装作什么都没看见。
顾诗成扶着车门看了一会儿,想往前走,去看看那些被捕的人里面,有没有什么线索指向,心脏却像是被人握在手里拧了一下,疼得她倒在地上。
“昭昭!”江砚书松开南夙就冲过去,南夙被带得踉跄了下,也跟着冲过去,手脚都突然凉起来。
顾诗成跪在地上,捂着心脏,嘴唇苍白,另一只手抓着江砚书的袖子,“救护车,我……我感觉我……”
她不敢说下去了,她感觉肚子里像是有什么没有了,这样强烈的坠痛感,像是生生把她的一块肉撕扯了下来。
江砚书握着她的手,不停安抚她,“没事的,没事的,别急别急。”
另一只手在身上不停摸口袋,找他的手机,“手机……手机,手机呢?!”
南夙冲过来,腿软得跪在地上,连忙把手机从口袋里面翻出来,递给江砚书,“在这里。”
江砚书一把抓过手机,手机却像是一块搬砖,怎么都解不开,他心急如焚。怎么办,他的昭昭好疼,可他却什么都做不了。
南夙拿出自己的手机,拨通了120,“喂,你好我在湘林路东段……对,请带上医护人员方便救治!对!麻烦快一点,谢谢!”
江砚书抱着她,轻轻挪动,“别怕,我给你看看哪里的伤口,是不是刚才被撞到了?”
顾诗成摇头,紧紧捂着肚子,“不,不是刚才被撞的,是,肚子……”
江砚书手足无措,“我,我没有学过……我,我只学过紧急处理伤口。”
顾诗成疼得脸色发白,“我感觉不对劲……还有车吗?我们去医院……”
“医院已经在来的路上了,不是,是医生。”南夙脑子有些发懵。
顾诗成摇头,“来不及了……”
江砚书心里咯噔一下,他手都在颤抖,“是,是上次吗?”
顾诗成摇头,她也不知道,但是她总感觉自己肚子里的孩子,他要走了。
警方出动了大量警力,但抓捕到的,都是臭鱼烂虾,背后都人,一丝线索都没有,这样明目张胆的在江城市区开车追杀人,这些人来头抖不小,一个省厅检查组组长,一个江城商业龙头之一的老总,一个国民度极高的影帝。
这三个人,任何凑一起,都是一个极为博人眼球的存在,更何况是被人一起追杀,一时间这舆论都瘫痪了。
市医院。
林任看得头疼,突然手指一顿,差点喷出一口老血,气得他喉咙里的音节都碎成了硬硬的苦巧。
他一下子抓着许阶的手臂,“你你你……你看这个!气死我了!”
许阶顾不上疼,端着他的平板看——
政客和商人,再加一个资本的产物,你们这些人还在单纯的想他们是怎么被算计了,这还能是做什么?无非就是裤子那一档子事情。
楼上说得格局小了,这怎么看都是商人和政客的交易!至于那个什么明星,那就可能只是倒酒的。
许阶就淡定多了,“这就是在带节奏,你浸淫娱乐圈这么多年,还不懂?”
林任气得恨不得把平板拿来磨牙,“不是!这带不带节奏的问题,这是马上就要掀起一场腥风血雨的问题!政客,政客这个词,怎么可能用在这里啊!我现在,我现在……南夙呢?!”
许阶摇头,他不认识南夙,他只是在这里等江砚书,顺便在服务器瘫痪时修一修。
林任松开许阶,猛地站起来,顿时有些头晕眼花的,他扶着墙晃了晃脑袋,看到了病房里面站着的南夙。
他也管不了这么多了,拧开门把手就进去,“南组长,这个,你看看。”
南夙眼神平静,“真是一份大礼,告诉我江城到底是谁在做主。”
林任后脑勺像是被人当头棒喝,“虞……”
“你要吃鱼?”南夙笑着转头,打断他的话,眼神却带着警告,像是在说,隔墙有耳。
林任噤声,半晌又问,“那,现在这个舆论就放任不管吗?”
南夙把平板还给他,“你去控制舆论就行了吗?有了辩解,他们就会觉得是在抬杠,争论不休。”
南夙抬眼看向外面的阴天,“他们觉得我有罪,那就算我只是在街头吃个饭,他们都会说,和我对视过的商贩都是间谍。”
林任知道舆论的利害,也看到过它成就或者……毁掉一个人。
南夙看着病床上脸色苍白的顾诗成,“现在没有必要去纠结,我亲自站出去,说我只是搭乘了一个顺风车,那他们也会问,为什么我不打车,为什么不坐公交车。这样没有逻辑,没有理智的人,我没有必要去纠缠不休。”
“那,如果舆论持续扩大,上面要停你的职呢?”林任问,“现在这个社会,舆论不管真假,都已经成为了每个人社会生活的一部分,无法割开。”
南夙垂眸,“我没有办法影响舆论,现在这个时间,我说的每一句话都是有罪,就像……他们会问一个无辜的女孩子,为什么你要染粉色头发,而不是蓝色,他们会对你说的每一句话,甚至是标点符号,评做一篇长长的阅读理解。而我什么都做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