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夙摊开手,手掌上有老茧,是他这么多年的努力,只需要一句话,就可以毁掉。
林任脑袋发昏,把他扯出去,“走走走,我们出去说,我不是在跟你讨论那些人听不听的问题。”
南夙不经常接触这些舆论方面的事情,唯一的印象还停留在舆论杀人的阶段,没有利用舆论救命的方法。
“等一下,别急,江砚书还没有回来,诗成……”南夙抓着床尾的栏杆。
江砚书拿着单子回来,“怎么了?”
“我跟他说个事,解决一下你们选择的头疼大事。”林任头也不回。
江砚书只是点了点头,像是心里压着什么大事,把窗帘拉上,屋内陷入一片黑暗之中。
他慢吞吞的坐到顾诗成身边,攥着她的手,放在唇边,他低下头轻轻吻着她的手指,眼泪夺眶而出。
顾诗成手指动了动,声音沙哑,“怎么了?我的……江大执行官怎么,哭了?”
她说得勉强,语气里带着困乏。
江砚书收拾了下自己的情绪,低着头,用手背擦干净眼泪,“心疼你,我什么都做不了,只能看着你受苦。”
顾诗成望着天花板,问,“我是不是怀孕了?”
“……”江砚书沉默了一下,“是。”
“是不是……没有了。”顾诗成强忍着眼眶里的酸涩,“是不是……”
“是。”江砚书紧紧握住她的手,“昭昭,别……”
别什么?什么都不能说,这是他们的孩子,失去了,都不可能无动于衷。
江砚书只能囫囵吞下去这番话,转而劝她,“昭昭,相信我,我们以后还会有,只要你想要。”
顾诗成看着他,眼眶里蕴着晶莹的泪珠,“还会有?可是,这个孩子死于阴谋。”
死于阴谋。
四个字,给这件事盖棺定论,她要做的事情就已经再明显不过了。
江砚书有一瞬间的动摇,但他还是坚定的说,“顾诗成,他用阴谋,不代表我们就能用阴谋,我们要做的,是把他送上法院,你,,绝对不能手染鲜血,这是谢昭,安压,周淮,南夙……还有他们的共同愿望,记住了吗?”
顾诗成摇头,把脸偏向一边,她感受过了家庭的温暖,在另一个孩子到来时,又怎么会不去期待。
江砚书温柔的抚摸着她的脸,轻轻擦去她眼角滚落的泪珠,“诗成,记住了,你要的阳光,我们有一天终会见到,这个阳光已经快了,他们已经开始慌了,那就意味着他们的底牌已经所剩不多了,别在最后关头让自己被黑暗缠住。”
顾诗成充耳不闻,泪珠沿着鬓角落入发中,打湿了枕头。
江砚书一遍又一遍的在她耳边重复,顾诗成突然说,“我想看看外面,让我看看阳光。”
江砚书僵硬的直起身来,这样的冬天,怎么会有太阳呢,明明之前都是阴天。
他缓缓拉开窗帘,果然是一片阴天,沉得几乎要滴下墨来,他勉强勾起一个笑容回头,“昭昭,今天的天气不错,是个凉爽的阴天。”
“南夙呢?”顾诗成休息了一会,终于回过神来。
江砚书看着走廊上激动的林任,说,“在外面。”
顾诗成偏头看了下,“叫他们进来,我说两件事。”
林任面红耳赤,而南夙无动于衷,究其原因,他始终觉得,只要他去反击,这个事情就有可能会波及到顾诗成身上,而她现在毫无还手之力。
顾诗成伸手,“林助,给我看看评论。”
林任看了眼江砚书,江砚书一如既往的看着他的昭昭,连半个眼神都没有分给他。
林任叹气,“你现在就要看吗?”
“给我吧。你们现在有办法解决舆论吗?”顾诗成坐起身来。
林任眼前一亮,“没有。”
顾诗成低头看了一会儿,说,“政客,商人,明星。这些人,真会挑重点。”
“顾总,我们来了。”周淮推开门进来。
顾诗成颔首,“现在去找法务,起诉所有涉事人员,起诉追杀我们的人,一,破坏社会公共秩序,和公共安,二是,孕妇在途中流产。”
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流产?!
顾诗成却没有做解释,继续说,“单子去找医生要。再起诉散步恶性言论的人,不要发什么律师函,直接让他们等法院传票。娱乐圈那一套,先停了。”
周淮应声,“明白。”
“起诉他们,恶意摸黑国家公职人员,和中伤我的丈夫,对我们的日常生活和家庭,社会活动都造成了严重影响。”顾诗成放下平板,闭了闭眼。
南夙有些犹豫,“这样会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