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
张守鱼没想到司徒零一上来就开门见山,更没想到第一句话就这么让他揪心。
自打知晓汉阳造一行顺利出逃后,张守鱼一直想再跟他们见面聚聚。
只可惜他们都是土夫子,并非张守鱼这种闲云野鹤。
张守鱼曾拜托过司徒零,让司徒零将自己的现住址告诉其余几位。
只不过截至目前,给他寄过书信的也只有汉阳造一人。
在过去一年里,汉阳造给张守鱼寄来过两封书信。
第一封说的是他回了河神龛,替乾二爷置办了体面的白事。
期间他又多次邀请张守鱼前往西安寻他,只不过全都被张守鱼婉拒了。
毕竟张守鱼眼下离不开幺妹,幺妹是不打算离开东北老巢的,作为她的“重要药引子”,张守鱼自然也被绑住了手脚。
至于汉阳造的第二封信,仅仅只说了潦草几句。
大概意思是他又要去下墓了,正在赶往天津港口的途中。
貌似这一次他要去的是座海底墓,其余信息并未透漏给张守鱼。
至于燕子和步南栀,这一年中并未有书信往来。
想想这也正常,毕竟他和步南栀交集甚少,燕子又一直对步南栀唯命是从,因此也根本没跟张守鱼有过点滴联络。
此刻突然听到燕子失踪,张守鱼心里的确揪了一下。
“什么时候的事?”
“具体时间不好说,我前不久去了趟南方办事,顺道想打听一下吴锋的下落,得知吴锋貌似自始至终都没回过祖玄门,可也不清楚这消息是真是假。”
“司徒副官,我问的是燕子,不是吴锋。”
“别急嘛,我记得那时候我刚好路过长沙,心想着顺道去拜访一下南派擎苍的老朋友马善春,他是擎苍老一辈泰斗级人物,道上都尊称一声长沙王,步南栀和燕子都是他带出来的。”
“然后呢?”
“没什么然后了,马善春跟我说大概在一个月前,燕子和步南栀二人便彻底失联了。”
司徒零一边说着,一边掐灭了手中的烟蒂。
“会不会是在下墓?”
张守鱼也没有怠慢他,给他沏了一壶自己的太平猴魁。
“品味不错嘛,看来三爷对你当真不薄。”
司徒零没跟张守鱼客套,他口中的三爷,指的自然便是章麻子。
不过刚刚张守鱼的问题,他却很笃定的摇了摇头。
“一开始我也是这么怀疑的,可这不符合常理。”
司徒零抿了一口茶水。
“小道长你想想,咱们之前闯的阴山大墓,放在整个行当里都是大工程,即便是那种级别的墓,咱们前前后后也没耽搁一个月。”
司徒零这话不假,仔细算算从最开始下盗洞,再到最后从山顶老庙中逃生,众人也不过经历了十天左右罢了。
“下墓可不是郊游,寻常墓从打顶到散土,快的一夜搞定,慢的也不会超过一天一夜。至于大墓往往会做根据地,一般十五日内也都见分晓,像燕子和步南栀这种一个月失联,只会有两种状况。”
言罢,司徒零缓缓举起两根手指。
张守鱼当然明白他的意思。
两种情况,无非就是身死墓中,亦或是意外失联!
司徒零叹了口气,又做出一副古道热肠的伪善模样,张守鱼见状也不戳破,毕竟他们互相之间都了解对方。
“小道长,我这人向来理性,不过我打心眼里希望她们没事。我也知道燕子跟你关系不错,今日过来见你,自然也没瞒你。”
“就为了特意跟我说这些?”
张守鱼面色不改,不过心里已经窝了一团阴郁。
司徒零这家伙虽说话不牢靠,可张守鱼记挂燕子的心却是真的。
“当然不是,小道长,眼下不管燕子她们出了何事,你都要更加提防当心才是。”
“司徒副官,难不成你觉得我也会遇害?”
“我只是好心提点,信不信由你,小道长。”
司徒零又点起一根烟,随即摊开双臂耸了耸肩膀。
“咱们闯荡五姥阴山这事儿,不晓得到底有没有走漏风声。若步南栀二人当真因此遇害,那目前最危险的就是你这只闲云野鹤了。”
司徒零的话中之意很明显。
的确,不管是他这种“有编制”的家伙,还是汉阳造这些“有背景”的行内人,似乎都比张守鱼这“光杆司令”要安全得多。
换言之,若当真有人盯上了当初的阴山一行,那么最容易的突破口,就在张守鱼身上!
“不劳烦副官大人挂心,我现在应该没啥事。”
张守鱼镇定自若地喝着茶,喝完一杯后抖了抖手,将杯子当着司徒零的面转了一圈。
司徒零瞬间便明白了张守鱼的意思,他们一直都很心有灵犀。
“哈哈哈,看来的确是我多虑了,我忘记还有三爷在罩着你啊。”
“副官大人知道就好,何止是罩着,简直是无微不至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