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怪的女人、面容不明、长发、身上有很浓的香味,火灾前曾徘徊在附近。’,来源不可靠不可信。”泰伦一句句读出简短的批注,并随之记录着。
而听到这些词句的道格拉斯按住笔记本的手指忽然用力了几分。这些关键词加上之前那股似曾相识的香味仿佛组合成了一把钥匙,共同打开了他本该上锁的记忆。某些画面开始在脑海中闪回播放,道格拉斯目光放空地盯着桌面,避免与另外两人的视线接触,强迫自己保持冷静。
很不幸地,他终于想起了自己为什么会对那股香气感到熟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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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第几个?”
“负责计数的不是你吗?”
“我举报,这里有蒙偷懒!”
“本体又不在,你举报给谁看。”
“……”
叽叽喳喳的细语声在房间里回响,话题围绕着房间内一个似乎在沉睡的少女。落在窗口的乌鸦,叮在少女皮肤上的蚊蝇,空气中飘散的微生物,都争先发表着自己的看法。而坐在床边,身着古典巫师袍头戴软毡帽的青年含笑听着讨论声,漆黑双眼却始终盯着少女,没有移开。
过了几分钟,青年忽然抬起手扶了一下卡在右眼的水晶镜片。细语声很有默契地停止,同时,睡着的少女缓缓转醒,表情先是有些迷茫,而后却变得紧张而隐含兴奋。她看到守在床边的青年,立刻坐起身来,眼神亮晶晶地看向对方:“我、我真的看到了!”
青年露出温和的笑容,示意她可以慢慢说。
于是少女回忆着自己念诵过七遍“愚者”尊名后所梦到的景象。那是一片无垠的灰雾,灰雾深处有着会出现在神话故事里的高大恢弘的殿堂,数以万计的微红星辰悬挂在半空,如呼吸般明灭闪烁。而殿堂正中摆放一张古老而典雅的青铜长桌,一名看不清面貌的男子端坐于长桌上首,散发出神灵般的威严。
说到这里,她满怀期待地询问青年:“那就是你所说的‘愚者’先生吗?”
“没错……”青年摸了摸下巴,似乎陷入了某种沉思,“那么,‘愚者’先生有对你说什么吗?”
“他、不,祂好像……好像告诉我去拜亚姆的愚者教会。”少女不是很确定地说道,“我还没来得及问祂更多,就感觉自己在下坠,在远离那片灰雾,然后就醒过来了。”
青年笑着摇了摇头,看向少女道:“好吧,感谢你的帮助,小姐。现在轮到你了,你有什么想问我的吗?”
少女似乎已经考虑良久,脱口而出道:“阿蒙先生,我想,我想成为像您一样的非凡者!您能在这方面给我一点指导和帮助吗?”
黑发微卷,脸庞削瘦的阿蒙对这种要求毫不意外。他站起身,微微弯腰俯视着少女,伸手抚过她额前碎发:“当然,这是个很容易满足的愿望。”
本以为自己离回家更进一步的少女在阿蒙的手掌遮住视线时忽然没来由地感到一阵心悸,好像有谁把手探入了她的胸膛攥住了那颗鼓动的心脏。少女几乎下意识地后仰身体想要躲避,动作做了一半就僵在原地。阿蒙的手移开了,光线重新照亮少女逐渐变得漆黑的双眼,她缓慢地抬起手,不知从哪里拿出一枚水晶磨制的镜片,佩戴到了右眼。
青年阿蒙直起身体,满意地鼓掌道:“现在我们就是一样的了。”
周遭细碎的私语声又躁动起来。少女阿蒙则遗憾地叹了一口气:“可以确定,‘愚者‘是利用源堡的气息对这些……”
有蒙接话:“本体打算叫他们旧日遗民。”
“好没品味的名字。”少女阿蒙不情不愿地采用了这个称呼,“好吧,源堡气息只是对旧日遗民的定位,仅有位格,不包含任何特性。以源堡气息作为媒介,旧日遗民更容易获得‘愚者‘的回应,但’愚者‘本体还在沉睡,做出回应的应该是提前设定好的分身。就算提前寄生、将他们变成’我们‘,’愚者‘也没有进行干涉。
“除非本体出手,否则无法找寻到通过残留气息的’漏洞‘而利用源堡的方法。”
“本体也不行。可怜的本体,祂现在只是序列一而已。”乌鸦阿蒙聒噪地呱呱大叫起来。
其他阿蒙异口同声呵斥了它:“闭嘴!”
乌鸦被丢出窗外。青年阿蒙拂去窗台上的鸦羽,悠哉地看着街上的行人:“不一定要直接利用源堡,能找到短暂唤醒’愚者‘的方法就可以。”
“你怎么能确定被唤醒的一定是’愚者‘?”少女阿蒙伸了个懒腰,随手拍死一只身边环绕的蚊虫。
“回应旧日遗民的一定是’愚者‘本人,这是规则。我们要做的不过是给规则加上一点点……利于我们的条款。”青年阿蒙打了个响指,回收了不必要的分身,“南大陆能找到的旧日遗民不多了,走吧,去贝克兰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