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初夏看向丁浩宇,她比原身有优势的地方就在于她能够克服这具身体的本能,对丁浩宇毫不畏惧:“你不想离婚,我也能离成,不就是起诉离婚吗?你以为这婚理不掉吗?这是法制社会了。”
她反倒是铤而走险地稍微靠近了丁浩宇:“你猜猜不离婚我能做多少事情?”
她冷笑着,知道自己的眼神此刻一定也是疯狂的,这要用魔法打败魔法,想要最快速度离婚,就要让丁浩宇觉得自己是没办法轻易掌控的疯子。
这个年代还比较早,有太多事情可以操作了,再加上丁浩宇这样的人,愚昧又愚蠢,对什么都不了解。
“你有本事就打我一顿,我会报警,然后住院。”宁初夏定定地看着丁浩宇,眼神绝不错开一瞬,“你是不是觉得报警没什么了不起的,反正也抓不了你,进不去几天?”
丁浩宇没回答,可他的眼神已然给出了答案,他又没把宁初夏打出什么问题,大不了就去拘留咯,拘留了还不是一样出来。
“可我可以花钱。”宁初夏笑了,“你不想离婚正好,你知道当你老婆可以做多少事情吗?”
宁初夏背出了丁浩宇的身份证号码:“你把我的身份证户口本藏起来了,却不知道藏自己的,我已经复印好了,到时候我就去借高利贷,房子也抵押了,想借多少借多少,你说,催债的人打人比较疼,还是你?我反正是不害怕的,大不了就被打死得了,可你要替我还债的不是?”
“你发什么疯?”丁浩宇有些慌,他知道宁初夏说的这些……好像还真能操作!“这钱又不是我借的,是你借的找我做什么?”
宁初夏冷笑:“他们会信吗?我还真得谢谢我前夫,他可是教会了我怎么去找人借钱,他可以跑,你可以吗?”
丁浩宇头上冒了点冷汗,他想说宁初夏这是威胁,只是威胁而已,可宁初夏看上去真不像是在威胁,反而像是在说什么理所当然的事情一样。
丁浩宇听说过宁初夏和原来那个丈夫的事情,也知道对方是欠了一屁股债,害得老家人都被一起催债,无路可逃才跑路的。
“借来的钱也挺好花。”宁初夏笑了,“你说我能不能找人杀了你呢?找不到人杀你,可能找得到人打你吧?”
她伸出手摸了摸旁边的床:“这房子抵押出去能抵押多少钱?三十万?四十万?你说我出四十万,让人把你杀了,有人干吗?或者打断你的手,打断你的腿,让你再也不能打我。”她一击掌,“干脆我直接把房子送他好了,你死了,我不就继承你的遗产了。”
丁浩宇有些毛骨悚然,这女人不是真疯了吧?她怎么能张口闭口就是杀人断腿的?
“那你以为我不能动手吗?”丁浩宇陡然振作起来,他想明白了,“你说这么多不就是想跑吗?装什么呢?”他一下轻松了下来,看向宁初夏的眼神有些气急败坏,他居然被这女人给吓住了。
“你以为我请李婶他们来做什么呢?”宁初夏看向丁浩宇,脸上勾起一个诡异的笑容,“你猜,他们会看着你把我打死吗?你可以报警抓我,可我也能在你报警前送你去死,你猜,警察会相信我一个天天被人打的人,还是会相信你?我只要说我是太怕你打我了,编个理由你猜他们会不会抓我进去?还是你觉得你把我打成这样都没事,我嘴巴说两句就要坐牢?”
“我是想走,可是如果你不让我走也没事,那就一起死吧,没准你死了我还活得好好的,毕竟我可是天天被丧心病狂的丈夫打,不得不反抗的女人啊。”
丁浩宇愣愣地张嘴,目瞪口呆,他发现宁初夏真豁出去之后,他居然还真就想不到办法制止他了。
“对了,还有你女儿!”丁浩宇忽然又兴奋起来,“你就不怕……”
“我不怕。”宁初夏露出期待的神情,“你不知道吧?我今天打电话去问了,我前夫入赘到别人家去了,现在可是大集团的女婿,你可以自己搜去问问,吴氏集团现在的老板是不是我前夫,他现在有钱有势,可不会打我女儿了,你要是有本事,你就去啊,不过你得先能从保镖那过去,我已经把你的身份证发给他了。”
这当然是糊弄人的,宁初夏可不想打草惊蛇,不过原身也是没想明白,这丁浩宇对前妻的家人都不敢下手,哪里敢对跨市去偷陈海星呢?这不过是欺负原身不敢赌罢了,宁初夏已经决定要将女儿接出来,自然也无所谓把这些加工一下告诉丁浩宇。
这是陷阱!
丁浩宇忽然警觉,宁初夏这姿态绝不是骗人,如果他真去确认了,对方那个现在是大集团女婿的前夫估计会为了保护女儿对他下手。
刚刚的困惑现在也得到了部分解答,丁浩宇总算明白了为什么宁初夏忽然这么“疯”,他知道这女人一门心思想接女儿出来,这估计是发现前夫离开他以后飞黄腾达,知道女儿接不回来了就发神经了吧?再加上没了女儿做人质,他也就不怕自己了。
所以……
“如果不想离婚,那你明天可以跟着我,最好能天天跟着,否则不知道什么时候我就找人和你拼了。”
丁浩宇看着眼前的宁初夏,这时候才发觉,自己的背后已经出了一堆的冷汗。
正常人是没法和疯子沟通的,他估计再和这女人呆下去,就算对方没能去借钱,也会哪天半夜被这女人捅死吧?
……
太阳晒人得厉害,李老大在小区门口等着弟弟和母亲出来。
他习惯性地沉默,眼神略微有些直,他没想到宁初夏还真能说服丁浩宇,昨天丁浩宇和宁初夏从房间里出来,这事情就谈成了。
今天早上这离婚已经办好,他以前和宁初夏接触得不多,倒是不知道对方这么雷厉风行,忙了一天,基本把所有该办的东西都给办了,今天下午是来收行李。
宁初夏怕遇到丁浩宇,就拜托李家弟弟和李婶陪着,这两天基本没做什么事情就能赚一千五,李婶便也热情地陪了宁初夏回去收拾。
李老大挺唏嘘,他一方面觉得宁初夏这婚离得再正确不过,毕竟这不离婚命都没了,还能有错吗?可另一方面,他又总觉得自家插手到了别人家的家事那去。
没必要想了,反正这都收了钱了,没必要再假惺惺。
不过有些奇怪,打从今天去了居委会开始,母亲和弟弟的脸色就挺微妙,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李老大正想着事情,便注意到远处出来的宁初夏,对方没带多少行李,就背了一个包,李婶则陪在她身边一言不发,还是那副奇怪表情。
等着这两人一上自己的电动小三轮,李老大便开起了车,这把人送到车站,一千五就到手了。
小三轮发动起来速度可绝对不满,风声呼呼地在耳边刮着,李老大隐约能听到后面母亲在和宁初夏说些什么。
“……你……真的假的?”这是母亲在说话,以李老大对母亲的了解,这声音里多少有些兴奋和好奇。
宁初夏的声音则很苦:“这哪有假的?我还能骗您不成……我这要不是离了婚我哪敢说?以后……以后您要是有认识的人,可一定别让他入火坑,这男人……不行……精神有毛病。”
嗯?
什么不行?李老大有些迷茫。
坐在车里的宁初夏不厌其烦地和李婶说完了第N+1遍丁浩宇打她的原因,而这原因,今天她已经分别在居委会、小区物业、门口保安亭、派出所等地讲过了,而李婶还是不可置信地一问再问。
这都是结了婚的女人,又是李婶这年纪的人,当然不忌讳听。
宁初夏看着李婶惊诧、若有所思的表情心中微微一笑,现在她要紧的是去把女儿给接了,可在此之前不介意给丁浩宇一些教训。
这城市很小,消息传得可快了。
宁初夏是知道自己讲得有多“细节”有多让人想八卦的。
她相信应该很快,就连和丁浩宇一起喝酒吹牛的那些人都会听说丁浩宇的英雄事迹了。
一个一分钟不到,小拇指粗细的阳、萎男。
为了能便于传播,宁初夏可是吸纳了几个世界听八卦的经验,增加不少戏剧色彩,如果不夸张,怎么好传播呢?
什么新婚之夜,某人自称不想这么快有小孩,结果最小号的套子都套不上去,最后不得不拿保鲜膜裹了好几圈。
再比如某人不到一分钟――宁初夏说的是当时正是播新闻联播的点,外面的歌刚开始唱,还没唱完呢,就完事了。
最关键的是,这保鲜膜摘下来,无事发生。
然后家里还有什么印X神油,蓝色神秘小药片等神奇东西,然而没用就是没用,废物怎么能救得起来呢?而且宁初夏还在家里看到了治疗X病的药物,当然对最后这点,宁初夏是自称“不确定”。
至于丁浩宇为什么打她还用问么?就是丁浩宇自己不行,天天她一和别的男人说话,就以为她出轨,对前妻也是如此,当然是恨不得折腾死了。
这说法着实有理有据,毕竟丁浩宇还有个没孩子的问题放在那,再加上宁初夏特地露出的身体部分那伤痕吓人的厉害,听见宁初夏讲故事的每个人都露出了微妙的神情,眼底尽是打算等宁初夏离开就要好好讨论的想法。
宁初夏对自己的编造能力还是很满意的,她可不是无中生有,丁浩宇确实也就不太行,她这是避免其他女人在她一离开后就踩进苦海。
下了车之后,宁初夏挥挥手和李婶、李老大告别,她在家里还给丁浩宇准备了礼物,也不知道丁浩宇收到什么心情。
她现在恨不得能马上到女儿面前,不过在接女儿之前,她可还得做点准备工作,否则就陈振海那种变态,才不会那么容易放女儿离开。
宁初夏手里抓着的是L城的地图,以她的经验,到老城区的这个天桥,应该能找到她想要找的人。
天终于黑了,丁浩宇今天喝了不少酒,不过由于今天开始得早,现在还不太晚。
他踉踉跄跄地往家里走,手不断扇着风,实在热得厉害。
想到自己居然被哪个女疯子给吓住了同意离婚,他就来气。
不过也没有办法,谁让那女人够疯?
丁浩宇正路过健身器材,那儿每天晚上都有些大婶大妈在那聊天,远远地他就听到那热闹得厉害,往那一看。
嚯,今天人可真不少,能有十几个人吧?丁浩宇眯了眯眼,不过由于重影,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数错。
醉了之后,这听得也不清不楚的。
“……就这么一点点哩。”
“这种……还不如自己……真是银样J枪头,光看不中用。”
“看都不能看呢……半卷保鲜膜……这也真花钱……”
那头还大笑起来,丁浩宇不屑极了,不过也不知道是不是他错觉,他总觉得自己一靠近,那些人就不说话了。
丁浩宇没管,继续往前,又走出了一段,就听见后头又热闹起来了。
“看不出来!这么高……”
“我听人说……少年的时候很胖,后来才瘦下来的……”
真不知道又在说什么,丁浩宇没管,直接回了家,习惯性地敲了半天门敲得手都疼了他才反应过来这家里没门,带着气的拿起钥匙研究了半天丁浩宇终于打开了门。
一进屋,便是一屋子黑,他摸了半天――
嗯?灯怎么开不了?是没电吗?丁浩宇立刻往窗外看,奇了怪了,这对面明明都是亮着的,难道是跳闸?丁浩宇立刻摸到了玄关处的电闸,可怎么摸,这都是好好的。
莫非是灯坏了?可明明昨天还是好好的。
头实在又晕又疼,丁浩宇便摸到卫生间准备洗把脸回房间睡觉,他懒得用淋浴头,直接打开洗水台的水龙头,然后――
靠!为什么他裤子湿了?丁浩宇迷茫地往洗手台下一摸,这才反应过来水管裂了。
他挣扎了半天,险些划到,终于反应过来把水龙头给关了,可这时候,整个厕所已经都淹起了一层水。
丁浩宇已经失去了思考的能力,他哆嗦着抖了抖准备回房间,却没想到回房间的路上还横亘着风扇的电线,喝得太醉的他根本无从反应,直接摔了下去,重重地一声,虽然没摔出大问题,可这手脚的疼痛已经足够让他崩溃。
可也许是太困了,他完全没有爬起来的动力,竟是直接躺在地上,蜷缩起来睡着了。
窗外的云像是忽然被吹开,屋内稍微提高了亮度,隐约能瞧见那正躺在地上鼾声大作的男人。
此刻的他,还不知道接下来的自己要面对怎么样的考验。
“我要保护自己”――所以丢了家里所有的刀具、锋利的东西也很正常,之前丁浩宇这么暴力,碗盆被摔得差不多了,不少电器电线都被扯断也很合理,至于剩下的人怎么煮饭生活,这怎么能怪宁初夏呢?
“这房子是老房子了”――所以灯坏了,水管坏了,地漏坏了,水龙头坏了、柜子生锈了……全都很正常对吧?衣柜里面发霉长虫,也很理所当然呢!毕竟房子也需要保养,以前丁浩宇不交生活费,宁初夏只是勉强维持房子正常运转也很合情合理吧!
其实也不过是修修、买新东西的功夫。
可惜宁初夏太了解丁浩宇了,他肯定不懂什么叫做挨个检查,他只会什么叫做发现一个修一个。
……
忙碌了一天回家,陈振海并没有想到,自己居然会在小区里遇到“生人”。
好吧,这不是生人,这应当是……
“先生,你可知你印堂发黑!”
陈振海黑了脸,这是江湖骗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