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其格听着皇后骂的痛快,含着泪赞同点头:“皇后娘娘,您说的极是,她根本就死有余辜。”
“不错。”兰昕随声附和,却伺机一把攥住了其其格握着毒药丸的手腕子。“来人,将愉嫔拖出去。”
“皇后娘娘,您……”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其其格怎么也没有想到。
待薛贵宁与小侯子一左一右的钳制住愉嫔时,兰昕猛的抬起头,果然见内侍的横梁上一个黑影飞身跃出窗外,动作敏捷一看便知道身手不凡。“愉嫔,你瞧见了吧,太后的性命从来就不在你我手上。若是方才本宫没有制住你,梁上之人一柄飞镖掷落,你或者永琪,兴许就没命了。”
太后这才挣扎着坐起了身子,毕竟年岁不轻了,经了一番这样的折腾,浑身上下都酸疼的厉害。濒临散架的地步。“皇后真可谓有勇有谋,伸手灵敏呢。“
“臣妾本是蠢顿,可经过太后的调教,也能渐渐耳聪目明起来。”兰昕轻蔑而笑,转口道:“皇额娘,大难不死必有后福,您的好日子在后头。方才为了救您与为难,臣妾说了些不中听的话,什么老妖妇之类,虽然名副其实,但也实属僭越。望您老人家开恩,宽恕了臣妾吧。”
不待太后说话,兰昕猛的旋过身去,冷冷剜了一眼愉嫔:“鸡蛋碰石头,愉嫔你真是活腻歪了。薛贵宁,太后受惊了,即刻传御医前往慈宁宫为太后诊治。另外,传娴妃与婉贵人不分昼夜于承乾宫侍疾。未免再有人入慈宁宫觐见,叨扰太后静养礼佛,传本宫懿旨,六宫妃嫔不得皇上传召不得私自擅闯慈宁宫。”
“皇后好大的气魄。”太后揉了揉手肘,定了定心道:“当够了长春宫的主,又来哀家的慈宁宫指手画脚,当真是凤权在握啊。”
兰昕和皇太后打了多次交道,也知道她心里最怕什么最忌讳什么。“皇额娘您倒是提醒了臣妾,如今您身子骨不好,成日里在慈宁宫安养,鲜少步出后宫,也着实用不着这么多人伺候。娴妃与婉贵人又体贴细致、又尽心尽力,已经是最好不过的了。
薛贵宁,等会儿让内务府过来几个人,点算一下慈宁宫伺候的宫人,但凡有不合适的一并更换。连同戍守在慈宁宫外的侍卫,但凡有不合适的,一并更换。”
两次说到一并更换,是兰昕真的想从根本上断绝太后的耳目。从前是高翔,高翔被杀后太后这里也算是安静了一些日子。可今儿梁上躲着的黑影着实也惊着兰昕了,这慈宁宫表面上看着像是一池静水,实则却是藏龙卧虎,什么角色都有。已经到了不得不打动干戈,彻底肃清的地步。“限三日内更换完毕。”
“嗻。”薛贵宁从皇后威严的语调听出了迫切之意,少不得打包票:“请皇后娘娘放心,奴才即刻就办,绝不敢耽误伺候太后的差事。”
“小侯子,将愉嫔带回长春宫,本宫有话要问。”兰昕回瞥了太后一眼,略带笑意:“太后请恕臣妾无礼了,未免皇上忧心,今儿的事儿也只能当成一场闹剧,揭过去也就过去了。太后有什么不满请自行消受。”
四下里瞥了一眼,太后并没有瞧见雅福的身影,心里也是一紧:“对了,请雅福一并去长春宫,本宫也得好好问问不是。”
“连雅福你也想带走么?”太后的声音苍劲有力,却是扬声的调调,很是迫人。
“皇额娘既然嫌雅福伺候的不够好,那留在这里也是无济于事。臣妾自然会为您安排更好的人来伺候。”兰昕还以颜色。扭过身子的时候,兰昕有些莫名的感慨,若是自己一早就这样凌厉这样狠辣,太后至于如此欺凌自己,权压后宫么?
虽说活在这深宫之中,不为权利荣华,但这些东西根本就一直都萦绕在身边,从未走远。
兰昕稳稳当当的坐在辇车之上怀抱着五阿哥永琪,身侧是雅福与愉嫔一左一右的无声跟着。
永琪很聪明也很听话,躲在兰昕怀里既不哭闹也不说话,只是紧紧的贴着,紧紧的抱着皇额娘的手臂,温顺的像是一只受了惊的兔子,让人心生怜悯,不知道怎么疼爱才好了。
“永琪别怕,今儿的事儿你长大就明白了。答应皇额娘,不许搁在心里也不许对旁人提及,睡一觉醒了就忘得干干净净好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