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也是实话,秦煜湛想什么,他这个当老子永远都不知道,处事圆滑,遇事儿警慎,做任何事情象是永远为自己留了一条后路似的。
让他十分捉措不透。
“即然离开,又怎么可能搬回来住?”玉芬轻轻笑着,一副云淡风清的样子。
“秦战北,想要与柳湘芸过下去,必然有一条艰辛的路要走,如果你不想被官司骚扰,那就跟我去民政局办理离婚手续,我成全你,但是。”她的眼神变得犀利。“想要与你最爱的女人双栖双飞,我是有条件的。”
“你说。”话都到这份儿上了,秦战北不好再拦下去,万一,她告他重婚罪,他在单位里就不要混了。
见他迫不切待,如此爽快,陈玉芬一颗心修地就往下坠,一寸寸地变凉,她怀揣的最后一丝希望破灭,是呵!她真傻,还在期待什么呢?
他越是想离,她还越就不离了,反正,现在,她回来了,他一向是个爱面子的男人,看在他在单位里如何自处?
“秦战北,我一直想问你一句。”她倾身上前,身子几乎贴在了他的身上。
秦战北没有动,只是出神地望着她,一脸的愕然!他不知道玉芬到底想要干什么?一脸的漠测高深,完全猜不透这个女人的想法,这让他十分的懊恼!心里也感到很窝火,而这个女人,似乎这次回来,变得截然不同了,感觉她十分的强势,言语间透露出,似乎是在算计着什么呢!
纤纤玉指玩弄着他灰色西装里的条纹领带,盈盈轻笑着,猛地,食指卷曲,拉起领带夹子,猛力一扯。“相濡以沫敌不过露水姻缘么?”
听了这话,秦战北面情掠过一丝的尴尬,相濡以沫敌不过露水姻缘,这话听起来有些酸涩,但,毕竟,事实就是如此。
“相濡以沫敌不过露水姻缘,是吗?”见他抿唇不语,陈玉芬再度轻问,狠狠地盯望着秦战北眼角已长满了皱纹的脸,那张脸,在她脑中是如此清晰的,是的,她还爱着他,爱了这么多年,然而,人家对他不过是相濡以沫的感情,在与柳湘芸的甜蜜恩爱中,早将她这个人给忘了,当初,她要嫁他的时候,母亲就站出来反对,说,中国一向讲究的是门当户对,嫁入豪门,虽然能过上锦衣玉食的生活,但是,许多事情都不能自己做主,如果没有一个疼爱你的老公,那更是难上加难,可是,她没有听,走至今天这一步,怨不得谁,只能怨她有眼无珠,嫁错了人,这么多年来,她一直就在心中感叹,相濡以沫敌不过露水姻缘,难道家花真不如野花香吗?
“玉芬,有些事过去了就过去了,你何必揪住过去不放呢!”秦战北有很深的无奈,当然还夹杂着痛苦。
“过去了,你觉得过去了吗?秦战北,我告诉你,柳湘芸是什么货色,我会让你看过清楚。哼!”
语毕,她双手扯住他的领带,猛力一扯,再狠狠往后一推,秦战北猝不及防,整个身体便撞向了旁边的桌角,桌子边角将他的膝盖撞得生疼,待他稳住身子,弯下腰身用手卷起裤管一看,膝盖处有一块指尖大的血于青。
这女人也太狠了点,刚见面就这样彪悍。
陈玉芬当然也看到了他膝盖处的于青,可是,她理也不理,并没太多的感觉,总觉得,就算是他死了,也是绺由自取。
玉芬拉门走了出去,两扇门在秦战北眼前自然闭合,秦战北还不太适应前妻的这种从善良到绝狠的转变,整个人憷在原地,凝望着闭合的门扉,满脸的无奈!
玉芬并没有离去,只是走下楼后,转入了另一个阶梯,越过通道,远远地她就看到吴妈正推着老爷子在花园里晒太阳,老爷子的精神不是特别的好,只是,一双眼睛炯炯有神,满无表情,眉宇只紧紧地拢成了一个川字,熟悉他的陈玉芬感觉他有很重的心事,从前,她侍候公公饮食起居,十来年风雨不改,尽管有下人,可是,她仍然亲自操劳着一切,所以,秦风鹤才一直都不赞成秦战北离婚再娶,在他的眼里,陈玉芬是天下最好的媳妇,不是装的,而是真心诚意地对他好,对秦家每一个人好。
“少奶奶……噢!”吴妈是秦家的老佣人,见到陈玉芬心里又惊又喜,情不自禁就呼了出来,然而,当她的视线落在了陈玉芬鬓角的一缕秀发时,急忙改了口:“夫人。”
这声夫人刚出,猛地又想到了什么,不对呀!少奶奶不是在二十几年前就割脉自尽了吗?下殡的事儿,还是她与刘伯一手操办的,妈呀!白日青光的,她撞见鬼了,可是,不象是鬼啊!她在望着她笑,笑得那么自然,怎么看都是生生的人啊!再说,俗话说,鬼不是最怕阳光么?她在乡下的时候,听过许多的鬼故事,据说,阳光只要照耀在鬼上,鬼就会立刻现形,可是,那阳光也照在了少奶奶身上,见她一脸的淡定,一点都不惧怕啊!
“吴妈,多年不见,你好么?”玉芬知道一个死去的人,突然间出现在别人的视野里,大家肯定都接受不了。
“好好,少奶奶。”吴妈拍了拍胸脯,揉了揉眼睛,妈呀!少奶奶在向她问好,这是梦,还是真撞上鬼了。
“吴妈,你不用怕,我是人。”玉芬以前在秦宅的时候,由于她是低身份出身,所以,与吴妈很合得来,有什么知心话儿都与吴妈说,吴妈也很帮衬着她。
见玉芬这样说了,吴妈也才敢把目光望向她,心里虽然还是惊魂未定,可是,也没有先前那股子惧怕的劲儿了。
“少奶奶,这是怎么回事?我记得亲自看到你浑身是血。”吴妈见真的是玉芬归来,心里别担有多高兴,她放开了老爷子的轮椅,踉跄几步跨到了玉芬跟前,又是惧又是怕,但,最终还是扬手紧紧地抱住了玉芬。
“吴妈。”穿越了时光的邃道,玉芬想起了多年前的一幕,她浑身是血的躺在床上,喉咙象是被卡住了一般,想喊喊不出,拼尽力气将台灯砸碎,也没有唤来任何一个人,因为,大家都睡下了,她的房间,由于与秦战北赌气,吵了一架后就搬去了秦宅最偏角落的客房,由于血流太多,她整个人就晕厥了,不知道过了多久,意识模糊中,她就听到了吴妈的尖叫声,然后,是整座宅子手忙脚乱的声音传来,直至死去的最后一刻,她也没有看到秦战北出现了在自己的眼前,多么地悲凉!嫁一个不爱自己的老公,是她一身最大的悲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