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家亲戚没有一个是站出来帮他们的,大家都在从旁看笑话,墙倒众人推,破鼓万人捶。
颜成化没有办法,为了颜子期他只能搬去申城郊县的老房子住,现在也只有那里能获取片刻的宁静了。
不过在离开这里前,颜成化想还有一件事他必须去做,那就是找纪航成算账。
他怎么可能会这么轻易放过毁了自己女儿的畜牲呢。
天憬七号别墅大门外,颜成化正在和保安理论。
“你们给我让开,我要进去找人。”
颜成化气势汹汹,他的腰后还插着一把西瓜砍刀,整个人看起来就是一副来火拼的样子。
别说这里是守卫森严私人豪宅,就是普通小区,保安也不会让颜成化这样的人进出啊。
“先生,您冷静下,我们这里是私人住所,按照规定,您必须出示居住证或者业主告知物业我们才可以放您进去。”
保安有耐心地和颜成化解释道。
“冷静个屁,老子现在给你两条路,要么叫纪航成那个小畜生出来,要么让老子进去。”
颜成化气冲冲地把西瓜砍刀从身后抽出来,保安吓得连连后腿两步,可即便如此,他也没有把进口的门打开。
而且刚才他隐约听见纪航成的名字,开什么玩笑,这可是纪氏集团的小公子,这万一要是让他出了事,他老子还不把这天憬七号移成平地了?
不行,绝对不行。
“先生,请您消消气,您可以试着联系下纪先生,只要他同意,我们就一定放您进去。”
保安什么都说了,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像车轱辘一样滚来滚去,把说过的话翻来覆去重复着。
“少罗嗦,我就问你开不开门。”
“我…”
“怎么了?”
就在这时,任初安突然出现在门口,保安一看立刻认出了她。
“早上好,任小姐,您来的正好,这位先生是来找纪先生的。”
保安一见到任初安就好像见到救星一样。
任初安闻言看了一眼颜成化,她注意到他手上拿着的砍刀,很明显来者不善。
“…”
“你是谁?我找纪航成。”
颜成化看着眼面前的女人,态度很不好。
任初安警惕的目光在颜成化身上来回扫过,如果她没有分析错,眼前这个人应该是和颜子期有关的人。
抱着试探的心态,任初安把颜成化叫到一边,她语气客气地问道:“请问您是不是颜子期的父亲?”
“是!”
颜成化承认的很干脆。
任初安沉默了几分钟,心里立刻升起一抹幸灾乐祸。
“你是谁?和纪航成那个小畜生是什么关系?识相的话就把他叫出来,老子不想伤害无辜的人。”
颜成化说着便扬了扬手里的砍刀,刀锋在太阳光的折射下发出锐利的光芒刺的任初安本能地闭上了眼。
半晌之后,她才慢慢睁开眼看着颜成化说道:“老先生你好,我是纪航成的表姐,他现在人在国外,你有什么事可以和我说。”
“什么?在国外!”
颜成化立刻露出失望的表情。
“是啊,你有什么事可以和我说。”
“说说说,说个屁,你让你那个小畜生弟弟小心点,总有一天,老子会来取他的狗命。”
颜成化相信了任初安的话,不相信也没用,他总不能真的大开杀戒,这样做的可能就是,他还没教训到纪航成,自己就先被枪毙了。
任初安见颜成化要走,她马上堵住他的去路,“老先生请留步,您今天来是因为颜子期吧。”
“…”
颜成化虽然没有回应,但到底脚步是停下了,任初安见他这样,心里便更加雀跃。
她抿了抿唇,将心里的得意稍稍掩藏起来。
“老先生,我想我已经猜出来您来是因为什么事了,哎,这事,我们家都知道了,是我们家航成的错。那小子玩心太重了,我们说过他好几次,如果没有认真打算和小姑娘谈恋爱就不要去招惹别人,可他不听啊,前几天我还骂了他,可没想到他就是不知悔改,硬说只是把颜子期当成小宠物在玩,没当真,你看,真不好意思啊。”
尽管任初安话说的很漂亮,而且很主动揽责,但他说的每一个字都是在捅颜成化的心窝子啊。
想想,自己悉心呵护的女儿到了别人那里竟然当成了小宠物,试问,哪个父亲听了这话能受得了。
颜成化气的浑身发抖,他握着西瓜砍刀的手越收越紧。
任初安见他这样,心里更高兴了,她就是这么坏,就是喜欢看颜子期的笑话。
“老先生,现在错误已经酿成,说什么都于事无补,您看我们这边需要什么补偿?”
补偿?听到这两个字颜成化狠狠地瞪了一眼任初安,“老子不要补偿,要的是纪航成死。”
“这~老先生,您这话说的有些过分了吧,虽然我们家航成是玩弄你们家颜子期,可到底这就是你情我愿的事,又没人把刀架在她脖子上逼着上纪航成的床。您别把错都归结别人,若是颜子期她自尊自爱,今天也不可能出这档子事呀,对吗?”
对吗?当然对,道理谁都会说,难道任初安说的颜成化不懂?颜子期也不懂?
这年头,谁都不是傻瓜,只是为什么知错还犯错,到底就是因为爱过了头,失去了理智。
“够了,闭嘴吧。”
颜成化推开任初安往西边方向走去。
他刚走后不久,任初安就打了一通电话。
“喂~三哥,帮我办件事…”
虽然有过纪航成的警告,可任初安却没有把他当一回事,她就是讨厌颜子期,不把她整的永远翻不了身,她任初安便誓不为人。
那天,颜成化离开天憬别墅,在回去的路上,他被一辆货车撞到,连人带电瓶车一起被卷进了货车里,万幸的是他活下来了,不幸的是他失去了右腿。
现在别人谈起颜家,就是一个字“惨”,能不惨吗?一个残疾的父亲带着一个精神有问题的女儿,没有固定经济来源,父女俩还要到乡下躲避流言蜚语。
后来过了很久,很多人仍是把他们颜家父女的遭遇拿出来当茶余饭后的谈资。
三个月后。
申城人民医院,心理科。
郁鹭正在资料柜前整理病历,突然,她翻到了颜子期的病历,那上面最后一页的诊断日期最后显示的是一月份,那时候还没有过年,而今已经是初夏了,算算她已经好久没来了。
郁鹭打过几次电话,都是无人接听,后来,她也就没把这事放在心上了,再加上她又出国学习了一段时间,这事慢慢地就被搁浅了。
也不知道现在颜子期怎么样了?是继续在别的医生那治疗,还是已经走出了困境,还有郁卿后来有没有和她产生交集?
郁鹭越想便越好奇,她放下手中都病历,准备伸手去拿手机给郁卿打电话的时候,他人就出现了。
“吱呀~”
诊室的门被推开,郁鹭抬头看了一眼出现在门口的人,接着便笑着开口:“哈~我们姐弟还真是心有灵犀呢,我这真准备找你呢。”
郁鹭说着扬了扬手机,那上面的页面刚好是郁卿的通讯录。
“嗯,所以,我来了。”
郁卿颔首,微笑朝郁鹭走了过来。
“阿卿,你来的正好,我有事想问你。”
“好啊。”
郁卿拉开郁鹭办公桌前的椅子,寻了个舒服的姿势坐了下来。
“说吧。”
“你最近和颜子期还有联系吗?”郁鹭开门见山。
颜子期?郁卿在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沉默了几秒,随后,他摇摇头回应了郁鹭的话。
“没有。”
“没有?为什么啊?你不是…”
话说到这里郁鹭突然停顿了,她努力回想自己最后一次和郁卿谈起颜子期,他好像并没有表态什么。
郁鹭想了想重新把话理了理,重新问道:“那后来你是没有和颜子期产生什么交集了是吗?”
“对的。”
“为什么啊?你不是说对那个小姑娘有点意思吗?”
郁鹭很好奇,以她对自己弟弟的了解,他不像是那种轻言放弃的人啊。
郁卿闻言,用食指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说道:“我和她可能有点不适合,前段时间她出了一点事,她和她男朋友的私密视频被人放到了网上。信息传播的很快,你正好去了国外所以不知道,现在她可以说是出名了吧。所以,我觉得我们可能不会再有交集了吧。”
郁卿平静地说道。
是啊,他怎么说也算是个成功人士,虽然没有纪航成那么有名,但到底也有自己的圈子,如果他把颜子期娶回家他的那些朋友会怎么看待他,郁念之的同学又会怎样看待他?
生活不是电影,真的没有那么多大爱无疆,郁卿不是说介意颜子期不是处/女,他是觉得这种事本该是很隐晦的,现在突然被拉到明面上,这谁受得了。
哪个人愿意自己老婆的身体被全国人民免费游览?
“什么?竟然有这种事发生?是谁这么无耻,竟然这样对一个小姑娘?是她那个前男友吗?”
郁鹭简直不敢想象,这事虽然不是发生在她自己身上,但是仅仅是想,她都觉得头皮发麻,更别提颜子期亲身经历了。
“不知道,后来我也没有去多问。”
郁卿这人理智,既然没有后续交集产生的事,他一般也就不会去做了。
郁鹭沉着一张脸久久不语,过了一会,她又拿出手机,照着颜子期病历本上的电话打过去。
然而,不论她打多少次,电话那边给予她的只是机械化的回应。
“不行,阿卿,我要去找颜子期,她的情绪本来就很不稳定,现在又经历了这事,我一定要去看看。”
郁鹭是个负责任的医生,再加上她对颜子期真的很有好感,所以她做不到袖手旁观。
“去找她?”
“对,我怕那小姑娘想不开。”
郁鹭满脸焦急。
“可那事已经过去了几个月了。”
言下之意就是万一出什么事早该出了。
“那也要去看看,阿卿,颜子期才二十多岁,正是拥有最美好年华的时候,不管怎样我都应该去看一眼,不然…不然我会寝食难安的。”
郁鹭边说边去翻看着颜子期的病历,那上面有她来看诊时登记的基本信息,其中就包括家庭地址。
果然,还真有,郁鹭匆匆忙忙把病历本、手机塞进包里,她将包包挂在肩上对着郁卿说道:“阿卿,我先走了。”
郁鹭前脚刚出门,郁卿后脚便跟了上来,他拉住她的胳膊往另外一个方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