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风起云涌,假剑,假人…(2 / 2)

况曼听到这里,神情一木:“苏秀才,这是相中了你?”

哦豁,还真被她猜中大半。

她刚才在门口见到苏月,便猜测,这苏月怕是对孟九重有那么点意思。

可是,在刚才苏月拒绝留在孟家,又听了孟九重的话后,况曼觉得,对孟九重有意思的,怕不是苏月,而是苏秀才。

这苏秀才是起了做孟九重大舅兄的心思了吧。

“苏秀才太过善于钻营,今日院中所坐,皆是入了他眼的。”

况曼微诧,随后抿嘴一笑:“这是在撒网捕鱼吗?”

“不谈他。”孟九重将桌上的文房四宝归拢好,让郁战将之收进屋,“明日,咱们找个理由搬走吧。”

况曼睨着他:“你不用打掩护了?”

孟九重:“秀才的名头,就是最好的掩护,住在这里,只不过是属下们的安排。”

“行吧,随便你。”况曼放下这个话题,掀眸,看了一眼这座宅子,问:“你在兴远府这几天,可有查出凝血剑在何处。”

凝血剑……一柄牵扯他与她仇恨的剑。

也不知,这把剑会引起何等风波。

这几日她人虽在东义县,对武林之事并不怎么关注,但她也从童川那里得知,凝血剑在兴远府的消息,似乎已被有心人放了出去。

现在整个武林,都因为这把剑开始躁动了。

孟九重凤眸微暗,冷着声道:“查出来了,不过,这把凝血剑是假的。”

“假的?”况曼震惊:“你探过了?”

“嗯!”孟九重沉沉点头:“假凝血剑,在一个叫青君的女人身上,我前夜已会过她,并探过剑,那把剑虽外形与凝血剑相同,也有凝固血液的功效,但不是当年我爹所铸的凝血剑。”

世人只知道凝血剑是柄名剑,且持这剑对敌,能进一步伤敌,使得被剑重创者血液凝固,却不知,此剑内含机关,剑里藏剑,是双剑,而不是单剑。

只要机关一启,剑里藏着的另一柄剑,便会被分出来。

这柄剑,是他还在襁褓中时,他爹发现他左右两手同样灵活后,特意为他所铸。

世上,知道凝血剑是双剑的,只有他与他爹,连他娘都不清楚。

前日他夜探那持凝血剑女子的剑时,他的手一触碰到凝血剑剑柄,便知那是一柄假的凝血剑。

“假剑?”况曼拧眉,凝思道:“这几日凝血剑的出现,已在江湖上闹得纷纷扬扬,假剑出没,难不成是有人设局?”

一柄假的凝血剑,几乎吸引了整个江湖的目光,甚至好些想要得到凝血剑的人,已在往兴远府赶。

把武林人都聚在兴远府,那背后之人,是想干什么?

孟九重双眉紧锁:“我也怀疑这背后有阴谋,是何阴谋,暂时还不得知,阿曼,你最近出入小心一些,兴远府怕要乱了。”

这几天,兴远府的武林人越来越多,他甚至还在府城看到了武林八大门派的人,也不知道这些人是不是为凝血剑而来,如果是的话……那这假凝血剑所引出的风波,定是不亚于十五年前,师父中毒后的那场江湖纷争。

况曼掀眸,淡淡道:“我到目前还未真正涉足过江湖,没人会把目光注意到我身上。”

顿了顿,况曼蹙眉,凝重道:“倒是你,世人皆知凝血剑是你父亲所铸,如今有人却放出一把假的凝血剑,搅乱江湖。这把凝血剑就是一个饵,有人在用它钓鱼,就是不知道他要钓的是哪条鱼。不过,我严重怀疑,他要钓的,可能就是你。”

江湖上,关注凝血剑的人会很多,可追踪凝血剑是从何人手里传出的,那必然是与孟泽关系匪浅的人,她这猜测还真有可能成立。

对了,还有黎初霁……

如果黎初霁要找的剑是凝血剑,那么,他也极有可能,是那条被钓的鱼。

不过在这事件中,沈闻秋扮演的又是什么角色?

孟九重听况曼提起他父亲,黯然道:“不会是我,当年义父为我父母收敛入土时,将我的随侍书童埋在我父母身边,当初关注这件事的,都知道,我已随我父母命丧黄泉。”

况曼:“那杀你父母的人呢,他也不知道义父埋的是你书童,而不是你?”

孟九重:“他应该不知道。书童是我父亲在山下救回的一个孤儿,当日事发时,我去了私墪,书童则因染了风寒,在家养病。他把书童当成了我,凶手杀了人后,将他们三人的尸体一起丢进了剑炉。我不知道他杀人后,有没有在剑炉暗中观察过,反正我从私墪下学回家,凶手已离开剑炉。”

说到这里,孟九重凤眸划过幽光,瞳中恨意大盛。

况曼看了他一眸,话锋一转:“九哥,你可知你父亲和圣慾天有什么渊源吗?”

况曼的声音将孟九重从仇恨中拉回现实。

“圣慾天?”

况曼颔首:“我这次去抓蓝庐书的时候,遇上了魔教少教主黎初霁,他曾言,他手上的龙鳞刀,是出自你父亲之手,并说,是你父亲封炉之作。我看他提到你父亲时,极为敬仰,你知道原因吗?”

“我未曾听我父亲提起过圣慾天。我父亲归隐剑炉后,也就在寻找寒魄针原料、极寒铁涎之时,离开过剑炉,不过,我听我父亲说过,极寒铁涎是在关外寻到。”孟九重凤眸微暗,脑中回忆起父亲寻到铁涎回来后的事。

那时父亲神情黯然,似乎被什么事困扰住了。娘亲问他,在何处寻到的铁涎,他道,是在关外。

当年他已快十岁,还以为父亲所说的关外,是关外天山之处,毕竟,至寒铁涎生长在极寒之地,全天下,唯有终年大雪纷飞的天山有可能诞生铁涎。

难道父亲那时所说的关外,不是天山,而是漠北。

毕竟,魔教圣慾天便是在漠北关外。

父亲归隐的时间太久,他归隐那些年,他们一直生活在剑炉,这也使得他对江湖上的事,一无所知。甚至连父亲的交友情况也不大清楚。

那些年,他只听父亲提过义父与师父,其他的人,他从未在父亲口中听说过。

“阿曼,你知道黎初霁入中原,是为何吗?”关于况曼和黎初霁在屏兰山相遇,并一道回东义县的事,孟九重已在与崔言的通信中得知。

他不但知道况曼与黎初霁同行,他还知道,东福客栈的老板娘和孟宅外的那两个眼线,曾调查过他和阿曼。

甚至这老板娘,似乎有意做回老本行。

至于那两个眼线,孟九重从一开始就知道,不过,他为了打消赤阳堡的怀疑,并没有立即处理掉这两个眼线。

因为,他知道这两眼线,就算是对他和阿曼展开调查,也查不出什么。

合石镇那边是义父与师父的隐居之处,郁方早已将那里经营的水泄不通,任何外来势力进入合石镇,都会落入郁方的眼里。

有郁方安排,没人能在合石镇调查到有用的消息,除非是他刻意为之。

他离开东义县时,曾交待崔言,等他和阿曼都离开孟宅三天后,便出手将这两眼线处理掉。谁知,计划赶不上变化,阿曼只出去了一天,就将蓝庐书生捉回来了,且,还早崔言一步先动了手。

况曼:“黎初霁是追着沈闻秋入的中原,据他所说,沈闻秋在两年前,曾偷了他老子一柄剑,这柄剑在最近,被黎初霁发现了,他想弄清楚沈闻秋偷出来的这把,是不是他要寻的那把剑。”

况曼手指轻扣着桌沿,双眸透起凝色:“事情太巧合,我怀疑,黎初霁所追的剑,就是凝血剑。”

孟九重闻言,晴天霹雳,惊愕道:“你的意思,是沈闻秋偷出来的剑,是凝血剑?”

沈闻秋偷的是凝血剑,那岂不是说,凝血剑是被沈镇远所夺?

可沈镇远一方大侠,堡中名器无数,哪怕凝血剑有些特殊,也不至于做出这种杀人夺物之事。

且,当年他父亲能安然退隐,沈镇远也曾相助过,他如果想求剑,只需开口,父亲必会为他铸剑。

他根本就没理由夺剑。

如果剑是沈镇远所夺,那阿曼呢,阿曼与那掉入昭江的人,又与沈镇远有何仇怨?

毕竟,阿曼可是被凝血剑虐杀过的。

况曼耸耸肩:“我这是猜的,有没有猜对我就不知道了。”

“对了,黎初霁好像认识我。”

况曼话题一转:“他虽有所隐藏,但直觉告诉我,我与他必是旧识,不过,这家伙嘴紧得很,我在来的路上多番试探,都没试探出什么。”

“黎初霁和你是旧识?”孟九重微怔,沉眉思索了一下:“当年的事,也许没那么简单。黎初霁是魔教少主,与你是旧识,那你八岁之前,必与圣慾天有所关系。杀我父亲之人,用凝血剑杀你,这其中说不定与圣慾天有关系。”

圣慾天,凝血剑,他父亲……这其中到底有什么关联。

还是年纪太小,不知事,如果当初他稍知事一点,许是,便能从父亲那里问出一些事。

父亲已去八年,关于他以前的旧事旧人,他皆一头雾水。

况曼揉了揉额头:“有什么关系我也不知道,这一串的事件背后,必是有一场咱们都不知道的阴谋,当年这些事没爆发,不好查。但现在嘛,那阴谋者又动了,只要他动,那就必会留下痕迹,等吧,等捉住了尾巴,咱们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她算是又一次领教了古人的脑袋了。

七拐八转,看似杀的是没有任何关系的人,可是一细究,却隐隐有所牵连。

话谈到这里,几乎陷入了死胡同,孟九重见曼况在揉额心,适时停下这个话题,问:“中午了,阿曼中午想吃什么?”

“鱼头汤,补补脑。”况曼眼睛都没眨地点了一个菜。

太烧脑袋了,她需要补充脑力。

一场谈话,什么都没谈出来,疑惑反倒是更重了。不补补脑,她觉得,她和孟九重可能玩不过阴谋者。

孟九重嗯了一声,让郁战去市场上,看看有没有鱼卖,自己则进厨房生火煮饭。

两人生活了这么长时间,孟九重已完全见识到了况曼的懒,不过他也不在意,以前这些事,都他一个人做,现在哪怕况曼不搭手,他依旧能一个人完成。

孟九重进了厨房,况曼打了个哈欠,小手托着腮,眼皮打架,没多久就打起了瞌睡。

睡前,她脑袋迟钝的,还在思考着假凝血剑的事。

小睡片刻,去买鱼的郁战慌慌张张从外面回了来。并且,还带回一个,让况曼和孟九重都极为震惊的消息。

况曼觉得,剑是假剑就已经够让人看不分明的了。却不想,背后阴谋者,竟还有更让人琢磨不透的动作。

郁战说刚才他在街上,隐隐听几个武林人议论,说孟泽先生的儿子,现踪了,且正在往兴远府赶。

况曼:“……!!!”

孟泽的儿子,那不就是孟九重吗?

——擦!

孟泽的儿子在往兴远府赶,那她身边这个是谁?

弄把假剑出来就算了,现在还弄个假人出来了……